就像我看到的封面--被橘色的灯光切成三角形的光影:不是所有的世界里都是一片光明,光明是被想像和希望填补后勉强圆润的远方。
那本《小小的世界》拢住了我的目光。同样让我宁静与深思的,是封面上深茄紫为主色调的图案。一位着蓝色夏装的女孩正茫然而落寞地坐在窗前,她什么都没做,却仿佛想推开这扇关闭着的窗。她面前剥落了一条石灰的窗沿,印证着时间停留的历史。
她似乎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可却囿于一些不可知的客观因素,不得不困在这个陈旧的房间里,举步维艰。我只翻阅了其中几页,就被里面的文字气息倾倒。
每一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如何建立起与外面广大世界的联系,活出辽阔的人生?
我来到书店这个既狭小又辽阔、安静的世界,是下午。一见它,我便从书架上取下来。这是本业已被撕去透明尼龙膜的书。我站在旁边,从包里拿出钢笔和白纸,对着一段精妙的文字,开始摘抄。这并不在我的计划范畴。我随后又拍了几页,可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掏尽所有精彩的语言。我只是孜孜地吮吸着其中的甘霖,不久又毅然决然地放回,看着它沉入半明半暗的光团中,掉入中央空调绵绵不息的滋滋声里。
我无法背离带来的伙伴:一本杂志和一本小说。我不愿因为这旁逸斜出的一枝而忘乎所以。
可是,在《小小的世界》之前,我也被《智力协作》吸引。讲的是金融方面的内容,我翻开,枯燥乏味的叙述一会儿便让我困倦了。我又继续探索,只为找到“谷仓效应”的出处。
这么仓促的交汇,如同自行车飞速驶过树林子,我听得见鸟鸣从浓密的树梢间漏出来,却无法探知它的藏身处,也无从知晓它的芳名,假如我是个训练有素的研究鸟类专家,则另当别论。可我不是。对于那些“困难区”里的事物,我常常浅尝辄止,不愿花太多时间去打开更新奇的窗,看见更多的风景,也许是真的没时间,也来不及安排。
我原本是想从三楼靠北的走廊走去,找一个能坐下来的位子。西北边靠窗处有张椭圆形的桌子,配两把皮椅。经过装修调整的书店,曲曲绕绕,设计感更强,座位也松散了不少。等我来到最西首,发现早有人先行占位,我只能怅然折回,沿着南边走廊,缓缓前行。
到处是整齐有序的摆满了书的书架,我不觉间将目光锁定在那本《智力协作》上。
若不是那几分钟的停留,我大概也收不到另一个“世界”里的讯息:“阿姨,你有纸巾吗?”我怔了怔,眼前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一条马尾高高地甩在后头,麦黄色的脸上,一双丹凤眼里流出询问的希望,刚才她悄无声息地从我身后绕过来,向我吐出绵滑的声音。“啊,不好意思,我没带。”我一时间懊悔为什么要换包。这只草绿色的小包,除了能放几枝钢笔,一个手机,一根充电线,公交卡、钥匙等,再没更大的东西好塞了。我另外拎了个袋子装书。记得从家里出来,刚下楼,我心想:“纸巾忘了带。不过也没事。”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实在太凑巧。
在广阔的世界里行走,我们的小世界中所遗漏的部分是不是总能被照见呢?这个世界,是不是常常会用各种方式来提醒你,你的软肋在哪里。
比如,一个不爱运动的妈妈,偏偏遇上了爱运动的孩子;一个美术极棒的老师,却生下一个毫无艺术天赋的孩子……期间弥漫各种纠结与磨合,看淡与放下。从小世界到广阔世界,需要一个个契机去修复,迈向光明。
正如《小小的世界》封面所表达的意象,如何启开那一扇看起来坚不可破的窗?敲破?推开?还是依然固守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