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蒋文信送饭第三年，我亲眼看他把饭菜倒进垃圾桶。
转身接过日料外卖。
「就会做这些自我感动的事。」
我扔掉所有的饭盒，再也不踏入他公司半步。
后来，蒋文信肠胃炎发作，求我给他熬一碗白粥。
「不好意思，我已经不是蒋太太了。」
1
「清蒸鲈鱼，蒜蓉油麦菜，面筋塞肉，都是你爱吃的。」
我兴奋地给蒋文信介绍着面前的菜。
三年来，这是我每次送饭的必要步骤。
我期待着他一句简单的夸奖。
目前，还没能如愿。
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若不是返回去拿手机，我不会看到。
垃圾桶旁，蒋文信正把我刚刚介绍完的饭菜往里倒。
「如果不想吃，可以和我说。」
许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蒋文信手中的便当盒掉落在地。
那是我前天去商场，特地挑的。
「蒋总，你的日料到了。」
蒋文信的秘书拎着外卖，昂头挑衅地看向我。
看来，饭菜被倒进垃圾桶，已经很长时间了。
「宋涵，以后这种自我感动的事别做了。」
半个小时前，公司那些羡慕恭维的人，这会儿都探头朝我看来。
「哎！谁不想尝尝新鲜，换换口味呢？」
2
和蒋文信结婚三年，买便当盒也成为我的一个爱好。
我有整整一柜子。
送给楼下保洁阿姨时，她向我再三确认。
「蒋太太，这些都不要了？真的送给我吗？」
我淡笑着点头：「都不要了。」
阿姨感慨：「真是舍得，这么好的东西说扔就扔。」
再好的东西，没有它的价值，和垃圾有何分别？
当初，和蒋文信的初遇，是在医院。
他急性肠胃炎住院，我是实习护士。
高大英俊的男人，因为腹痛蜷缩得像虾米。
他没有亲人陪床，每天都是吃医院食堂的流食。
那时候，我就在想。
以后我要是做了他老婆，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
我做到了，可别人却厌倦了。
收拾完厨房，我给蒋文信打去电话。
响了很多声，才有人接听。
是个女人。
「阿信哥在开会，你是谁？」
我深呼吸：「我是他老婆。」
对面传来惊呼，随即挂断电话。
再次接到蒋文信的电话，已是半夜。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找我什么事？」
「我们离婚吧。」
3
「你想清楚了吗？
「就因为送饭这点小事？宋涵，我记得你以前很懂事的。」
距离我提离婚已经过去两天，蒋文信才想起问我。
是的，我以前是很懂事的。
我从不会和他争吵。
所有的习惯、喜好，都配合着他。
我不敢不懂事。
刚结婚时因为他出差，我给他打了三个电话，关照他的饮食。
蒋文信抱怨我：「没事不要来烦我，懂事一点，我工作很累的。」
此时，我坐在他对面。
「这是离婚协议，有什么补充的，你可以提。」
其实说是协议，我只要了这套房子。
「宋涵，你是不是在家待得太久了。离了我，你能养活自己吗？」
平心而论，蒋文信对我不错。
每月三万零花钱，从来没有克扣过我。
以前我一直对自己说，他只是现在不爱我。
只要我使劲地对他好。
日久天长的，他肯定会爱上我的。
事实证明，大力并没有出奇迹。
我没回答他的话，只把协议往他面前推了下。
蒋文信不耐烦地拿过笔，签下名字。
「你别后悔就行。」
我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可现在的我一定要这么做。
我把蒋文信所有的东西打包好，然后通知他尽快拿走。
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房子，少了另一个人的痕迹，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和蒋文信一起来的，是个我没见过的女人。
她对着蒋文信甜笑：「阿信哥，这就是前嫂子？」
4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各方面都完胜我。
最吸引我的是她脖子上的项链。
我也有条一样的。
上个月我生日时，蒋文信送我的。
我当时欢喜地流泪。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送我礼物。
我以为，我的爱情培养计划就快要成功了。
原来只是顺便地施舍。
蒋文信边走边说：「文蓓上来借个厕所。」
我转身进了厨房，继续熬我的粥。
蒋文信靠在厨房门边：「排骨粥？我正好有点饿了。」
我搅动着锅：「不好意思，只有一人份。」
他快步走到锅边：「宋涵，你现在这么小气？明明有这么多。」
我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他。
那个女人拍着蒋文信的肩：「阿信哥，你忘啦，今天阿姨叫你回家吃饭。」
对的，今天是周五。
蒋文信妈定的规矩，每周五家庭聚餐。
这时我才发现，离婚真好。
我都忘了，以往我是最害怕这个日子的。
蒋文信家三代单传，每次吃饭催生是不变的话题。
前婆婆是个爱信偏方的人。
从结婚第二年开始，每周五都是我的试毒日。
不是新抓的药方，就是各种大补汤。
蒋文信只会安慰我：「懂事点，我妈也是一片好心。
「你体谅一下。」
我体谅的。
每次即使喝得反胃，我还是笑着喝下。
哪怕其实是蒋文信不想要孩子。
「小涵，我们还年轻，那个孩子我都没做好准备。
「我们再等等。」
5
蒋文信有句话说得对。
离开他，我怎样养活自己是个问题。
我是护理专业，没过实习期就结婚了。
婚后，蒋文信妈就要求我做全职太太。
「我们家不缺养儿媳的钱，你上班赚那几个钱，还不如在家把文信照顾好。」
我自己也是愿意的。
蒋文信肠胃一向不好，我是愿意照顾他的。
我去报名了新东方。
从一个鸡蛋能煎糊的小白，到八大菜系信手拈来。
这些年，蒋文信再没犯过肠胃炎。
却吃腻了我做的菜。
蒋文信的朋友经常打趣他。
「你这为文蓓喝出来的肠胃炎，硬生生是让你家宋涵给养好了。
「娶老婆就得娶这样的，宜室宜家。
「娶一个老婆，还附赠一个厨子，这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那不是我第一次听见文蓓的名字。
当年，蒋文信住院。
发烧烧糊涂时，嘴里也是叫的这个名字。
我第一次见蒋文信妈的时候，她就说：
「这个好，像个过日子的。比那个只知道抛头露面的文蓓强。」
蒋文信从来不和我提她。
我也不敢问。
粉饰太平是我的特长。
除非是我亲眼所见。
在家想了三天，我打算开个咖啡店。
其实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拥有一家小店，再养一只猫。
6
开店，找店面是第一步。
碰到文蓓在我的意料之外。
她比上次见面更好看，笑眯眯地问我有没有时间。
「宋涵，我想和你聊聊。」
其实我不想，但我不知为何，不自主地和她一起走了。
或许我想真正地死个明白吧。
文蓓点了杯美式，转头问我喝什么。
「拿铁，谢谢。」
「你把阿信照顾得很好，是我要谢谢你。」
对面的女人笑容真挚，我突然有些愤怒。
「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门口碰到蒋文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是个大忙人。
这会儿是上班时间，居然不在公司。
文蓓挽上蒋文信的手臂：「我有些不舒服，阿信哥带我去医院。」
蒋文信很绅士，给文蓓开好车门，提醒她系安全带。
全程只和我打了一个招呼。
我想起刚结婚那年，我怀过的那一个孩子。
从产检到三个月流产，蒋文信只陪过我一次。
理由是太忙，公司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第一次去照B 超，我想让他陪我。
他回我：「宋涵，人家怀孕还在上班，你自己产检都不能去吗？」
那次之后，我都是一个人，检查完再给他报平安。
而等他回复的消息，却要到半夜。
「知道了，不用等我。」
后来孩子发育不好胎停，蒋文信妈妈怪我。
「班也不上的人，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蒋文信也怪我：「不舒服你不会早点去医院？」
我疼得说不出反驳的话。
也许，确实是我没用吧。
7
店面定下来，我把装修包出去，就开始招聘咖啡师。
蒋文信的电话打来时，我正浏览招聘网站。
他的声音有些焦急：「宋涵，我之前胃不舒服，你给我熬的山药小米粥是怎么做的？」
我顿了顿：「你胃病犯了？」
又问他：「喝酒了？」
蒋文信：「不是我，是文蓓。她有慢性肠胃炎，我想给她做点。」
我心揪了一下，按住鼠标的手不知点向哪里。
「我一会儿发给你，你照着做就行。」
挂掉蒋文信的电话，我愣住半天。
消化完心里的不舒服，抬头看向电脑。
屏幕上五条信息：
【嗨！
【我叫陆琛。
【是招咖啡师吗？
【在吗？
【在？】
我才发现，我刚刚不小心点到应聘聊天界面。
就这样，店面还没开始营业，我的员工已经到位了。
日子平静而有期待。
不给蒋文信送饭后，我多出许多自己的时间。
养只小猫咪的事，也提上日程。
蒋文信不喜欢小动物，这是结婚时他就提出的要求。
我笑着回他：「我也不喜欢，太麻烦了。」
实际小区里的流浪猫都是我的手下。
每次晚饭后，是属于我的投喂时间。
蒋文信很少在家吃晚饭，可我还是会做。
多出来的，就是它们的。
喂完猫回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
其实，我明明看见过。
他书房抽屉的最底层，有张照片。
蒋文信怀里抱着只猫咪，笑得很开心。
8
咖啡店装修接近尾声，蒋文信又打来电话。
我不想接。
他很坚持。
响到第三遍，我接了。
蒋文信的声音传来：「宋涵，我有件西装是不是在你那？」
他可真有意思。
结婚三年，我事无巨细地打理着他的一切。
每天的衬衣、西装，配什么袖扣和领带，蒋文信从没操过心。
现在明明是他不需要我的。
「宋涵。」蒋文信的声音有些不耐，「是那件灰色的，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我收到项链后送他的。
「在干洗店，还有其他几件，你一起去拿吧？」
「宋涵，我不认识。」
我忍住怒火：「蒋文信，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不是你的保姆了。
「衣服，你自己能去拿就去，不能去我就让干洗店扔了。」
说完，我挂断电话，把蒋文信拉黑。
世界一下清净。
我专心布置我的咖啡店。
陆琛，我的咖啡师已经到岗。
是个年轻帅气的弟弟。
做甜品的小妹妹活泼爱笑。
真好。
9
咖啡店正式营业。
养活三个人加一只猫是没有问题的。
甜品妹妹每天都有聊不完的八卦。
「小涵姐，你知道文蓓吗？就是那个舞蹈家文蓓。」
我点点头。
「我可喜欢她了。听说她回国是为了初恋，多么美好的爱情。」
甜品妹妹边说边把手机举到我面前。
「你看，这是记者偷拍的，据说就是她的初恋。」
图片上，只能看见个背影手搂在文蓓腰间。
我能认出来，那是蒋文信。
陆琛过来敲了甜品妹妹的头：「提拉米苏没了，快去做。」
他又转头问我：「你认识他们？」
我专注手上的咖啡豆：「大舞蹈家，我去哪里认识？」
陆琛的脸伸到我面前：「不认识，你那什么表情？」
门上的风铃响起，我推他：「有客人来了。」
「宋涵姐，好久不见。」
很好，我说的谎立马被戳破。
文蓓站在门口。
甜品妹妹送完咖啡，一直站着不肯走。
「文老师，您能帮我签个名吗？我是您的粉丝！」
文蓓笑容很亲和。
不但答应签名，还主动合了影。
我有些弄不懂她。
我们之前连认识都算不上。
她一而再地找上我。
难道是作为胜利者来炫耀？
话题还没开始，文蓓就被我的毛球吸引了。
「这是你的猫？真可爱！
「我能摸摸吗？」
我惊讶于她居然喜欢猫？
毛球有些认生，在文蓓手里挣扎几下就逃走了。
她回头看我：「以前阿信哥也送过我一只猫，我们没养多久，它就死了。
「我很伤心，那是我和阿信哥的定情之物。
「所以我出国前和他约定，以后我不在，他不允许养任何小动物。」
风铃声又响起，有客人来了。
10
蒋文信有些憔悴。
他很少会这种样子出现在人前。
陆琛适时出声：「先生，请问喝什么？」
「和我一样，两杯冰美式。」
文蓓挽住蒋文信的手臂。
我即将脱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现在的他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回到吧台，我继续摆弄我的咖啡豆。
甜品妹妹撑着下巴：「小涵姐，那是文老师的初恋吗？看着好般配哦！」
毛球在蒋文信脚边跑来跑去。
他还会逗它几下。
文蓓看向我：「阿信哥，这是宋涵姐的猫。你看它像不像我们的团团？」
蒋文信带着疑惑朝我看来。
我把冰美式放在桌上，没有抬眼。
陆琛蹲在地上：「毛球快过来，小心被人拐走了。」
文蓓握住蒋文信的手：「我们是宋涵姐的朋友。」
「什么朋友？前夫和小三也能算朋友？
「那么多家咖啡店不去，来我们这是炫耀偷来的幸福吗？
「赶快藏起来吧！一会儿收垃圾的来了。」
蒋文信挡住文蓓：「宋涵，他是谁？」
我拉了陆琛一下：「你们走吧，我这不欢迎你们。」
文蓓故作亲热，想来拉我的手。
「宋涵姐，他是你的新男友吧。
「我和文信哥下个月订婚，到时我给你发请帖。」
陆琛拿起一旁的扫帚：「还不走，等我把你们扫去垃圾回收站？」
甜品妹妹嘴巴张得老大，目光在我和只看见背影的文蓓间来回切换。
「我的滤镜碎了。」
11
蒋文信妈给我打来电话，在我的意料之中。
她虽然不喜欢我，但更不喜欢文蓓。
「宋涵，你怎么回事？好好地离什么婚？
「每天什么事不干，连老公的心都抓不住吗？
「我和你说，你这周到我这来，我好久没吃你做的红烧狮子头了。」
手机开着免提，我在逗着毛球。
没等我回应，电话就挂掉了。
毛球软软的爪子在我手心挠着。
猫咪比人会安慰我。
以后，我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
都不值得。
再见蒋文信，是在我家门口。
我正准备去倒垃圾。
他眼睛有红血丝，下巴有新长出的胡茬。
直直地看着我。
12
关上门，我越过他去按电梯。
「宋涵，一定要这样吗？
「我妈说她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去？」
看着下行的电梯，我冷冷地开口。
「我们离婚了。你失忆了吗？」
电梯到达底楼，陆琛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呦，垃圾还没被回收？」
蒋文信拉住我：「宋涵，你是不是故意的？早就搭上这个小白脸，就等着和我离婚吧？
「我就说，为饭菜这点事也值得离婚。」
回应他的，是陆琛的拳头。
「你上厕所不擦嘴，回头我给你捐点纸。」
我挡住蒋文信：「你走吧，我们没关系了。」
「小涵，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陆琛又抬起手：「家里没镜子，就撒泡尿照照。」
我被逗笑。
他是说我眼瞎？
蒋文信走后，陆琛一把抢过我的垃圾，小跑着扔进垃圾桶。
「你换个地方住吧。我感觉他还会来骚扰你。」
我摇摇头：「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文蓓出国这么多年，他一次也没去看过她。
他只是有些没面子，毕竟我舔了他那么多久。
原本听话温顺的宠物，突然炸毛。
他需要时间适应。
13
咖啡店生意稳定，我有了更多闲暇时间。
我每周去动物保护协会做义工。
小动物很能抚慰人心。
陆琛经常和我一起。
他自作主，给自己找了代班。
甜品妹妹很是嫉妒。
我还去新疆旅行了一趟。
这是我上大学就有的梦想。
从乌鲁木齐的繁华巴扎到喀纳斯的仙境湖泊，每一处都是人间值得。
白天我在草原肆意奔跑，是自由的味道。
夜晚仰望星空，美好得我舍不得闭眼。
几年未能成行的旅程，其实是如此简单。
以前，我的那些想法，只能偷偷在心里。
那个时候，我流产刚刚三个月，在家闷得都快发霉。
我第一次告诉蒋文信，我想去草原，我想去骑马。
他说：「好好待在家里，人都没有马高，还想骑马。」
扯着缰绳在草原跑时，我想发九宫格朋友圈。
那个想证明给他看的人，已经被我拉黑。
算了。
14
从新疆回来，我黑了三个度。
陆琛的脸也黑了三个度。
甜品妹妹叽叽喳喳。
「小涵姐，陆琛说你不守信用。明明约好一起去新疆，结果你偷偷跑了。」
陆琛的脸更黑了。
我能感觉到陆琛别样的心思。
我有些害怕。
上大学时，追我的人就不多。
我的恋爱经验匮乏。
唯一一次的勇敢出击，现在是惨淡收场。
何况，陆琛还比我小。
「宋涵，你胆子还挺大，一个人也敢跑那么远。」
陆琛突然出声，我差点打翻手里的咖啡豆。
「做贼心虚？你是怕你前夫误会？」
我瞪他：「瞎说，他是我什么人？我才不怕。」
「那这个你敢去吗？」
「敢去我就信。」
「去就去，什么地方我不敢去？」
我面前是个请柬。
蒋文信和文蓓的订婚请柬。
中计了。
激将法。
15
前妻去参加前夫的订婚宴。
是我有病，还是邀请我的人有病。
如果不是陆琛站在我身旁，在看到蒋文信妈的那一瞬。
我肯定掉头就走。
「你怎么来了？」
是吧，我也认为我不该来。
陆琛递上请柬：「阿姨，有人邀请的。」
文蓓非常热情：「宋涵姐，快进来。你能来，我真开心！」
看来，不是我有病。
现场布置很美，每张桌子上都有个玩偶猫。
和蒋文信之前书房照片的那只一样。
看来这真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文蓓一脸娇羞：「为了纪念我们的团团。」
陆琛的手搂上我的腰：「我们坐哪？」
我分量挺重，坐在主桌旁边。
陆琛异常兴奋：「位置不错，一会儿别错过好戏。」
我低着头，只想赶紧结束赶紧走。
很快，台上到交换信物的环节。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让我们有请新人交换信物，祝福他们。」
陆琛凑到我耳边：「待会儿躲在我后面，小心波及你。」
话音刚落，角落里传出声音。
「我不同意。
「蓓蓓，你怎么能不要我了？」
16
那天的场面确实混乱。
文蓓突然冒出个丈夫，蒋文信成了第三者。
要不是陆琛一直按着我的头，我肯定能看到更多精彩的画面。
也幸亏他按住我，不然玻璃酒杯就要飞到我头上。
甜品妹妹已经叹气一早上。
「想不到我粉的人，居然人品这么差。
「在国外结婚，赌博输了一大笔钱，跑回国内又破坏别人家庭。
「小涵姐，昨天解气吗？」
我认真思考后，摇摇头。
「不解气吗？你居然不解气？」
陆琛叫起来。
我也奇怪。
四个月前，蒋文信还是我生活的全部。
现在，他已经是和我不相干的人了。
好像生活也没什么不同。
我平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