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仇英绘《桃源仙境图》局部
夜,天色完全暗下,沿江灯火渐渐亮起。薇心情愉悦,她很久没有晚上进城吃饭了。
坐在高层餐厅的玻璃窗边,薇吃着鲜味的潮州菜,与好友相聚。
俯视眼前的江水在灯光下幽幽发亮,平静如镜。两岸的灯火没有想象般璀璨。不像上海外滩般的奢华,也不兰州天水那样通亮,更多的是“过得去”的意思。朋友说,这就是广州人的实惠。珠江边上的灯饰,要到节假日时才完全打开,那时一定会很好看。
平日还是节日的,那一片光都是属于城市的标签,耀眼又浮华。
从前,这里有一条酒吧街。酒吧街不长,只有十家八家酒吧,每晚生意都不错。酒还是那杯酒,陪酒的人还是那个人。而吹着江风看着江水喝,要不可以顿生豪情,要不可以情迷意乱。这两者于荷尔蒙活跃的人来说,都或不可缺。
年轻时候的薇,也在这里喝过醉过缠绵过。想起那些日子,她难免有点泄气。因为医生说,她不适宜再喝酒。
年轻,无论你爱与不爱,爱谁和不爱谁,做与不做爱,都似乎得到了某种默许和包容。
如今,酒吧街成了一个什么博物馆。一到晚上,博物馆大门紧闭,白色的门,木质坚实,颜色新静。门前的人行道没有一盏亮灯,行人匆匆而过。一扇大门仿佛隔开了另一个世界,丝毫看不出曾经有过的放荡和张狂。
一艘“珠江夜游”的游船穿行而来,船舷上的挂灯散发着浓浓的烟火气息,在江和水的空间弥漫,铺满了半条江河。
“夜了,该回家了”。
薇知道,这一片灯火闪烁的地方,自己是回不去了。
至于酒吧和男人,她得意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