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年夜。上午九点半驰车去了平望,参加莺湖文学社的年会。年会其实是酒会,设在一家酒店的包间内。共两桌,一桌是七八位邑里的老前辈,另一桌五六位年轻的女史。很多人因为年底有事都没来。我和老辈们一桌,用宴的前后,差不多都听他们讲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和事。席间,又听某位老师说:文学社已经停刊了,今年是文学社最后一次年会。我对于停刊,是早已耳闻,且不啻小镇,区里很多较有影响的刊物已被停刊。本来,在我,即使文学社的有无也并不重要,只是很多年来,颇受了邑里老一辈的关怀,包括其它年轻文友热情的鞭策勉励,所以却有了很深的感情。我的去赴年会,与其说是提高自己某一方面的文学水平,倒不如说去看望他(她)们,像暌别已久的老朋友。然而文学社即将黯然收场,以后或者一年仅有的几次看望也成为奢望,多少令人有点惋惜。
鲁迅先生在回复许广平女史的一封信里说:“现在的所谓教育,世界上无论哪一国,其实都不过是制造许多适应环境的机器的方法罢了。”人而为机器,不免使人感伤。文学作为教育范畴的一方面,在引领人类走向文明的进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人,除了赖以生存的物质,同时应该汲取一定精神养分,而不只作为机械一样的存在。
现在,一个小镇的文学社要宣告谢幕,推而广之,全国无以计数的文学团体面临同样的处境。这就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
我们一方面在弘扬文化,一方面又在扼杀。噤若寒蝉,万马齐喑,在日新月异的时代中,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