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它的草,衰草在风的大手里折服摇摆,一种无言的凛冽漫山遍野席卷而来。
冰碴拔出透明坚硬的短刀,一条条,一道道,横的竖的从黄土地中生出来,远远望去犹如一只巨大的怪兽贴浮在身上的一片杂乱无章的鬃毛,脏乱、冷硬。
走在这样寒冷凶狠的天气里,人不由得要把所有衣服并一切感觉的触角悉数收拢、裹紧,把寒冷尽可能挡避在外。干巴巴的脸和睁不开的眼睛低低地埋进衣角。由于吹了这样的冷风,心也不免跟着凛冽起来,毫无知觉、毫不动摇地,人就走上了既冷又硬的路途。凛冽的心将以最快的速度变换成冷酷。
时间是一把刻刀,把你我雕刻成风雪的模样。所有一切臣服于它刀光的凛冽。它周游四野八荒,绝不留情。无论什么一旦落生在它的宇宙,就被催着走,赶着活。在它的麾下,生活挥舞着鞭子随时准备甩响一鞭,给不知道在哪块美好时光里的你,一地碎片。任何嚣张、无耻都会被它适时地给予一击,任何美好、幸福也都会在最后时刻被它一把抹去。
时光凛冽得近于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