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到现在，一直想换换发型，前段时间因为疫情的关系，一直拖着没去。今天终于有了一个整晌的时间，我先给手机充好电，准备来一个拉染一条龙。
到的时候理发店里只有一个顾客。长发披肩的女老板坐在靠墙长沙发上和朋友聊 “6.18”网购，另外的男孩子在给顾客吹头发。
见我进门，女老板立即站起身来，满脸笑容的招呼我。很快，我就和她讲好了想要的发型，商定了价钱。剩下的工作，女老板移交给了那个男孩。
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一下这个男孩子，他大约有17、8岁的年纪，个头不高，体型微胖，略显稚嫩的脸庞上长着星星点点的青春痘。
“先洗头发吧！”说完，男孩子就转身向里面的洗头区域走去，声音平淡。我把挎包丢在镜子前面的旋转座椅上，连忙跟了过去。摘下皮筋、眼镜，坐在洗头躺椅上开始洗头发。整个洗头过程很安静，不像其他理发店员工在洗头时极力地推销洗头产品，我们全程无交流，只在最后，听他说了一声：“好了，坐起来吧”，边说边麻利地用干毛巾裹着我的头发。
因为没戴眼镜，下台阶时我猛一趔趄差一点摔倒。男孩侧过脸看了我一眼，面上毫无波澜。然后指着靠门口的那个转椅对我说：“就坐那儿吧”，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坐过去。
这时女老板走到我身边，拨弄着我的头发对男孩子说：“永锋，你去拿氨基酸，先给她抹点，这头发也太干了！”
男孩应声而去，很快拿着一个尖头的小黑瓶回来，只见他先将小黑瓶里的东西滴在手心，然后再用手细细的涂抹在我的头发上。
这期间，理发店里又来了几个顾客，女老板有些应付不过来。瞧见我这边刚上完氨基酸，女老板就立马喊到：“永锋，你先别给她上直发膏，等会儿让我来，你先去给那个美女洗头发，她要做卷发。”
男孩放下手里的发梳，指引着女孩向洗头区走去。
我一边等，一边安静地观察着这个理发店里的人来人往。
“永锋，你不要给美女抓头皮，等会儿要上颜色的”
“永锋，把直发板插上加热”。
“永锋，随手把门关上，别人就算了，自己店里的还养不成好习惯”
“永锋，去给这个阿姨选头发颜色，人家等那么久了，你都没看见”。
“眼里都没有一点活儿”，女老板边给我头发上着直发膏，边嘟囔着。
那个叫做“永锋”的男孩，被女老板呼来唤去，确好像总也不能使她满意。
给我头发上颜色的空，我问男孩，“你多大了？”
“17了”
“当了多长时间的学徒了？”
“两年了。”
“呦！可不短了。这么一说你15岁就辍学了？”
“嗯。”
“为啥呀？学不会?”
. “也不是，就是觉得上学没意思。”
“那为啥学理发啊？”
“父母想让我有一个一技之长。”
“那你喜不喜欢理发啊？”
“一般吧，不喜欢也不讨厌。”
说话间，女老板又安排他了新的差事。女老板接着剩下的工作，继续给我上颜色。
我又开始了和女老板新的聊天。
“这个男孩看着很安静啊！没那么多闲话”。
“唉！木头疙瘩一下！”
“看着年级还小呢，慢慢来”我说。
“他是我们老家的，从小就喜欢惹事，但是脑袋瓜很聪明，很机灵，学习很好。他父亲前几年因为偷东西坐牢了，后来母亲也改嫁了，没人管了”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男孩听到似的。
“家里没有亲戚啦？叔伯呢？再不济还得有爷爷奶奶吧？”
“没有，就有一个爷爷，身体不好，自己还勉强照顾自己”。
“听着还听可怜的”我感慨道。
“以前他很爱说话，现在也不怎么吭声了，人也内向了”
“许是自卑了吧？”
“也许吧”。
这个时候，我抬起头，看见男孩正拿着长剪刀给染头发的大姐修整发梢，面上依然毫无波澜。
也许一个男孩子的成熟，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