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有个名叫张九成的居士,原为侍郎,中过状元,也算是一个 文人士大夫了。但他有一个爱好,偏爱谈禅说道。他读了不少禅书佛 典,也参拜过许多禅师,但仍是“久之无省”,始终不能开悟。 有一天,他去拜访大慧宗杲禅师。
宗杲禅师是当时大名鼎鼎的老禅师。《五灯会元》说“学者仰如星 斗”,足见他的地位和影响是很大的。老禅师见张九成急急忙忙地一 大早就跑来朝庙,便问他:“你来干什么?’
张九成说:“打死心头火,特来参喜禅。”
大慧宗杲禅师的法号叫“妙喜”,故张九成说“特来参喜禅”。 刚一见面就口称要“参喜禅”。大慧宗杲禅师面对张九成的近乎 直呼法号,即知来者根基不深,机缘未至。于是想试探他一下,同他 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你为什么起得这么早啊!难道不怕家里的妻子同别人睡觉吗?” 张九成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气咻咻地说:“你这个愚昧无知的老 秃驴,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
宗杲禅师忙用手势止住他说:“你刚才不是还说打死心头火吗? 怎么我才轻轻一扇,你就大为光火"
张九成闻听顿时哑然。
接着,老禅师又对他说:“禅者心应如大海深邃宽广,似秋月皎洁 清纯。安然不动,闻而未闻,听时不惑,事过不留。禅者能见人之所未 见,忍人之所不忍,能容纳一切,又超越一切,方能两袖一甩,一路清 风;布履一双,踏破山河;仰天一笑,快慰平生。被外缘所牵动的人又 如何参禅呢?’
张九成听完,合掌拜道:“谢大师指点。”
参禅到何种程度,一切都取决干心境的高与低、空与实。心不静的 人,即使离群索居,一旦遇到喧闹就会烦躁。他们远离人群只是为了 自我。而人我本是一体的,动静也是相互关联的,如不能自我忘怀, 只知一味强调宁静,又如何能达到真正的安宁境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