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大麦
我心里有一丝感动,为了陕北老汉的简单、淳朴而感动,回来后我耳边还挥之不去山上那歌声
在延安城北延河岸上有座清凉山,与宝塔山隔河相望。我去过后只觉山景清秀,古观通幽,所记再无其他,却对太和道观里的一位歌者印象犹新。
那日,在道观里无趣闲逛,忽然飘来陕北小调,歌声低吟婉转,不像表演,分明自娱,可在幽静的庭院中也是显着,但满眼寻去却不得歌者。
我们沿声而走,上了几十个台阶,转了个弯儿,见了殿阁。我发现门口一桌一椅,坐一老汉,身穿白褂,脸黝黑透红,短须随意长着,皱纹犹如刀刻。见来了人,老人停了歌声,展了笑容,站起迎客。大家进了大殿参观,我却停在门口,和老人攀谈起来。“刚才您唱歌哩?”老人先嘿嘿笑了几声,然后答道:“我喜欢唱呢”说罢一指桌子“看哩,这是我写的。”我顺眼看去,桌上摆着一本手抄成的书——《陕北民歌大全》。书很厚,封面已泛黄,但字迹绝对工整。我还看到桌上有一张旧报纸,书写了四列正楷毛笔字——力道遒劲,笔笔入骨;体态清秀,字字传神。我喜爱书法,自知这字有几十年的功力,不禁赞道:“这字是您写的?真不错呢!”老人听了夸奖,竟然激动了,不知说什么。为了身前这个能懂他的人,眼里满是感动,仿佛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已不再陌生。在我们走时,仿佛无以回报,他说:"谢谢你们,祝你们好人一切平安啊,我唱一首歌送你们”随之而来的又是他那悠扬顿挫的信天游歌声......
我心里有一丝感动,为了陕北老汉的简单、淳朴而感动,回来后我耳边还挥之不去山上那歌声。
晚上去赴宴的路上,走着走着,又闻歌声,依然低吟婉转、抑扬顿挫,我以为错觉,但这次分明是女声。我又寻声望去,看到前面路边一个老太正在给坐在门口抱娃的年轻妈妈表演。她弯着腰,眼睛盯着母子,手打着节拍,一板一眼地认真表演着。我听着老太已经唱完一首,还问到:“女子,咋样?我唱滴咋样?”我不禁叹道:还真是神奇,在陕北一天就随意遇到两个唱陕北民歌的老人!
我不知道那个年轻的母亲是如何回答的,也不知道现代年轻人对陕北民歌的兴趣如何。但我已经知道陕北民歌已经融入了这块土地,嵌进了陕北人的骨髓,不管是否痴迷,它也将伴随陕北人的一生,代代相随!
以前,我只知道几个电视节目推出的唱陕北民歌的名人,他们唱的从未让我动容;现在,我依然听不懂陕北民歌,但从陕北回来后,我对唱着信天游、陕北小调的陕北人却有了一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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