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孩子比同龄的男孩子早熟,这句话在我身上完美诠释。五六年级那会儿就喜欢看言情小说的我,是活在小妮子的小说里的少年。我曾是一个坏坏的少女,把小时候我们的崇拜与敬仰,还有那些误以为的契合当作成年人的喜欢和爱,虽然我未曾敢妄言谈及所谓爱情,但是在成年前我就拥有了“丰富”的感情经历。以前的心理老师教我们时说,促成早恋因素很多情况下有原生家庭的影响作用,尽管那时候对我并不认同,并一度自以为是自己很成熟而且家庭幸福。
那时候在我们学生时代流传的情话,动不动就说“很多年以后”,小时候认为说这些话的人多么长情,能在很多年以后怀念从前的人和事,只觉情深,那时便在心里埋下种子,我也要在很多年以后,回忆过往,说一句“很多年以后”以武装自己的深情。
再说起“很多年以后”的时候,我已经高二了,十七八岁的少轻狂之时。
直到很多年以后说出这句话时,才知晓原这句话说着的时候感到的却是人世沧桑,物是人非,只得默默叹一句那缘浅情深造化弄人,将那从前的情感埋于心底。
因为,那是从前啊。
文理分科之后,和小学同学R在一个宿舍成为了室友,多么大的缘分啊,才能在分别三年初中之后在偌大的校园里成为了室友。欣喜若狂的我立马和家人朋友分享了这件令人开心的事情,现在的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我究竟有激动。
因为我小学是转校生,只念了六年级下半学期,对于班上的很多同学都不熟悉,能记住R也是意料之外,小学时就胖胖的R直到高中她依然没有多大变化,所以能在高中认出她来其实也没有多难。当她一回想起我是谁来,便开口直呼了我的外号,我还是很开心,尽管这个含有贬义的外号我很不喜欢,但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多么在意。
R是一个很健谈的女孩子,什么事都可以聊很久,而且好像她对很多事情都了解,无所不知的形象从此在我心里伫立。我们是宿舍里最喜欢聊天的,也是最能聊的。或许是因为我们有共同认识的一群人——小学同学,我们常常在深夜畅谈,谈及过往,谈及那些认识的、忘记的、有趣的人和事。
她和我谈及小学那时候发生的很多趣事,小学的那群朋友在初中时发生的趣事,我也会和她说我的初中是如何有趣,大家笑着看着过往,谈笑间,却是逝去的三年时光,或欣喜澎湃,或沉溺于悲伤。十七八岁谈论那些逝去的日子,将其称之为岁月,未免有些不妥,毕竟那是我们年少轻狂不懂世事的青春。我们成为了偌大的校园里,相依相伴的朋友,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学习,一回到宿舍就开始吹牛皮,好像吹几大箩筐也吹不完。
午休的时候我们会把零食和午饭都带入宿舍,大家共享午饭后畅谈今天上课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我们这群人的零食不是超市里充满气体包装的薯片和各种花式零食,那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灵魂的,它们被包装袋禁锢了它本身孩子般活蹦乱跳的灵魂,当然,除了我们从小到大吃的麻辣片。说白了,我们无辣不欢,我们喜欢那种一片藕片就能浸满整个宿舍的味道,我们喜欢吃那种存在一秒都能让人快速分泌唾液的食物,是那种你一想起来就狂咽口水的味道,是一次性手套都隔离不了的辛辣,从校外带到宿舍的路程就足以让你的书包里都是美食的芬芳,你背着书包奔跑的时候,你带起来的风都会让你泄露信息。明明是饭后零食,它却常常成了我们的下饭菜、唠嗑时的“下酒菜”。这些吃的东西当然是学校不允许带入教学区的,生活区也不例外,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除了这个味道有点难以消除以外,其他东西都容易毁尸灭迹。毕竟一个黑垃圾袋就可以遮掩了。
藕片、豆角、豆腐皮、鸭脖、鸭锁骨、鸭架、粉条、大豆、还有鱼丸和小香肠。我们放学后就背着书包往校门口狂奔,排着漫长的队,分工合作,有人买饭,有人排队买“下酒菜”,轮到我们的时候总会和老板娘嚷嚷着“孃孃,我们多要几个手套哈”然后顺手多抽几个一次性手套。 然后满足的背着书包冲回宿舍开始午饭集合。
每天的饭后分享都是有趣且富有灵魂的。
R擅于模仿表演,也擅于表达诠释,她总是会用她惊人的天赋给我们带来欢声笑语。她会模仿班头经典的动作和嘲讽人的经典语气,他还会模仿化学老师恒定不变的讲课姿势,学他说话,明明这些在课上是并不那么寻常,但是经过她的模仿和推敲,这一切都成了一个又一个盛夏午后里与夏禅最有争执的故事。她模仿化学老师将双手饱于胸前,右手指着兰花指,摇头晃脑讲课的样子在我们面前重复多少次都依然觉得好笑。尤其是当她别的小伙伴来宿舍找她玩儿时她也模仿给他的小伙伴看,随之一个又一个的模仿秀,流传在整个楼层里,笑声像夏禅一样在校园里充斥着,吵着午休的人,闹着整个青春,就像夏蝉年复一年的用聒噪为那一抹燥热填充了生机。
有时大家一起学在电影里的经典台词,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我还记得当时在英语课上我们看了《无问西东》,当时看了王力宏回去面对他母亲时,他母亲用粤语说:“你跪下。”因为言语和我们的方言有极大的相似之处,学起来好像也不那么拗口,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模仿这段对话成为了我们的莫大的乐趣,
“你跪下。”
“你俩个跪什么,起身啊。”
“家训第三条,第七条,你背啊!“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同我都不希望你当兵。“
“… …”
我和R中午聊天会聊很长时间才会睡觉,我们也是起的最晚的。在起床铃声响起后,还有我们的校歌会相继播放三遍,只有我和R会在铃声和校歌都停止了仍然在睡梦中沉醉。当听到一群仓促的“跺脚”声后我们才会慢悠悠的起床洗漱,其实那不是“跺脚”,那是大家匆忙下楼梯的声音。
宿舍大门是铁门,岁月的侵蚀赐予了它一副饱经风霜的面容,与此同时,岁月似乎认为这还远远不够,还赐予了它更为惊人刺耳的嗓音。而这道刺耳的嗓音才是真正激起我和R赶紧离开宿舍的讯息,听到宿管阿姨关大铁门的声音,我们赶紧抓起书包和校服,加入他们的“跺脚”队伍,因为离关宿舍大门没几分钟时间了。有时宿管阿姨会通融几分钟让我们“逃离”出去,因此我们会故意把下楼的“跺脚”声放大,好给宿管阿姨传递“阿姨,马上来了,等一会儿”的讯息。偶尔运气不好就会被阿姨记上大名,但是阿姨向来不会随便把我们的名字送去政教处记我们大过,只是罚我们晚上或者放学后来打扫卫生做做苦力来换取消除小本上我们大名的机会。
我记得,校园里的梧桐叶正是茂盛的时候,而教室又恰在二楼,梧桐分支的地方。那棵法国梧桐长得极为好看,会把枝桠伸进走廊,大片大片的叶子耷拉着脑袋趴在阳台上,与我们作伴。我们二楼的两个班的走廊恰好能看到女生宿舍出口。尽管午休起床后的太阳最为毒烈,但总会有两个班的男娃排成一排伏在阳台,看着从女生宿舍出口走出来的女孩儿们,因为梧桐会为他们遮去大部分的光热,留下斑驳的光影在他们的身上跳跃。而我和R则会慢慢悠悠的抱着衣服,要么系鞋带,要么给小脸蛋抹爽肤水,要么扎那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R的头发天生自然卷,但是不是像人家想的那种爆炸型的卷发,而是那种我们需要花钱去理发店做的发型的自然卷。我记得她和我们说过,她有一次去理发店剪头发,理发师再三询问她是否要把她卷的这么好看的发尾给剪掉,她说她都回答了好多遍了理发师还是迟迟不动刀,因为理发师一直认为她的头发是烫的,不敢妄自向她的卷发下手。
因为学校地质原因,教学楼是在山脚,三面环山,而我们学校的女生宿舍是在一个半山腰的位置,所以,回宿舍需要爬相对较高的楼梯,山脚也就是楼梯结束的地方,那里便是教学楼阳台能看到的地方。当然,在大庭广众扎头发的人不会是R,只会是不喜欢扎头发的我。虽然有点不注意形象,但是这是我生活的常态,我并不在乎,就好像我没那么在乎R当着很多人的面称呼我时用我很不喜欢的绰号。
有一次在食堂吃饭,出来的时候遇到R和她的朋友,我们匆忙打了招呼,随后R便和她的朋友介绍,用的是我极不喜欢的绰号。我能容忍她这么称呼我,那是因为我把她当作朋友吧,多年未见的朋友,我不曾想过,如若他人随她学着这么称呼我,我是否会生气。
果不其然,R在每一个她的朋友面前都是用我最不喜欢的绰号来做介绍,但是这无疑让别人对我的第一映像都不好,这让我很生气,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让她改掉这个习惯。所以,有一部分是在气自己不懂得沟通,不懂得为自己抗议援助自己吧。
学校的周六下午只有两节课,相对来说我们有较为充沛的时间,在一个每周周末要么考试要么上课的学校,这个充沛的3个小时,简直是这个学校里除了周日下午七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之外最自由的时间了。通常我们会去校外买上一堆吃的,然后回到宿舍开始清洗衣物。洗手台只能呆下一个人和好几个三四个盆,所以,刚开始洗的人一般都会在洗手台外洗,当然,宿舍里不全是洗衣服的,也有洗澡的。
学校严禁学生私自将手机带入教学区,所以我的室友们也都是规矩把手机上交给班主任代管的。但是那时候我有一个学习平板,说是给我辅助学习所用,但实际上它充当的角色多半是MP3和闹钟,对我的学习可以说基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吧。“音乐细胞”浓郁的我喜欢听歌,所以一直以为我喜欢的爱豆一般都是歌手,生活里陪伴我的也是音乐,好像读书的时候,也就音乐常伴我们这代人吧。倒也不是说我们多么具有音乐天赋,只是某些音乐在某种程度上与我们的生活、精神高度契合,从而达到了我们认为的感同身受。换言之,有些时候当你突然听到很多年前流行的歌曲时,你会想起那些这首歌陪伴你度过的那些岁月,或喜或悲,或盛夏燥热,或严酷寒冬,或者,那个你在乎的人。洗衣服,洗澡的时候,毋庸置疑,怎么能少得了音乐的陪伴呢!我们放着吵闹的音乐,一边哼唱,一边听R讲故事,时不时笑声超越音乐的声音,有时甚至忘却了还有音乐在播放。
那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没有胃口,所以也就没有吃饭直接回宿舍清洗衣物,悠悠的回到宿舍,伴着校园广播里欢快的音乐,我踩着音符在楼梯上蹦蹦跳跳,遇到了买晚饭回宿舍的R,于是我们一起回了宿舍。
R迅速吃完晚饭后跑来蹲在我对面一起洗衣服,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吭哧吭哧的洗衣服,洗手台的水桶不断接着水哗啦啦的响个没完没了,平板里还播着当时多少人迷恋的偶像戳爷的歌,也是R喜欢的歌,即使再吵,我们都还是扯着嗓子和对方聊天,即使听不清她在讲什么有趣的故事,但是从她的神情中,你总会被这种氛围带着一起哈哈大笑。
我忘了那时候我们聊了些什么,或许是多年前的小学同学们现如今如何,或者那些小学同学在初中时都发生了些什么有趣的故事,总之,我忘了。但是我却无比清晰的记得,我让R帮我一起拧校服时,她奸笑的看着我,问过我的一个问题:
“你喜欢赵X X吗?“
“喜欢过啊!”我低着头回答。
“那你喜欢朱咪咪吗?”
“喜欢啊!”或许是我当时刚晾完衣服,觉得松了一口气,回答得比较爽快。
R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脸上一副惊讶的神情。“到底喜欢谁,这个回答就看得出来了。一个“喜欢过啊”,一个“喜欢啊”,答案都不一样啊!”
我当时并没有深究她是如何看得出我内心的感情戏,但是我沉默了一会儿,她说的没错,喜欢那个“喜欢啊”多太多,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遗憾的缘故。
六年级的时候和一个隔壁班的男孩子早恋,男孩子很阳光。不知道喜欢他什么,但小时候的情感总是这么有趣,那个时候他陪伴了我一个漫长的日子,从初春到夏末。
我是一个转校插班生,我在以前的学校相对开放外向,和多个年级的同学们打成一片,那算是我的交际圈,突然离开了我成长的地方,难免少不了一些怀念。开学的第一天,我去班级报道,人生地不熟,我托同学给我找了个座位坐下,便掏出日记本开始胡乱写着。前排的同学回头看了一眼,我立刻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笔尖顺势滑到手心,戳的我生疼。从没想过那个看我日记的女孩是后来我最喜欢倾泻秘密的人。不明所以然的我刚以一个转校生的身份出现在这所学校,立马像一个小明星一样成了学校的小红人,因为我的言行举止与同学们不那么符合。
小孩子的言行也是不一致的,明明喜欢和某个异性小伙伴玩儿,却总喜欢用捉弄的方式来开启话题的开端。但不是所有以捉弄开始的追逐打闹和嬉闹都是因为小孩子们所误以为的喜欢。同班的男孩子也喜欢用这种方式捉弄我,但是女孩子们似乎不那么喜欢这种方式,总是一副很讨厌的样子以牙还牙,不过相对来说,女孩子更不喜欢的应该是看别的女孩子和男孩子打打闹闹。因此,我在女孩子的人群里似乎就没那么投缘了,也因此被人用以讽刺的外号来称呼,那种称呼像极了描述成人世界里的第三者。
但是一切好在我拥有一个所谓“男朋友”,让这一切话柄少了一些。这个所谓男朋友是隔壁班的男孩儿,刚转学不久后便开始我们孩子世界里的追求,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他留着当时最流行的发型“锅盖头”,像极了切了一半的空西瓜往头上卡住,可能是他脸型的相称,显得有那么几分成熟,也不那么难看,我和朋友们开玩笑给他取名为“西瓜皮”。有一次放学到我值日,他一直在走廊上等我,不知怎么的,我的书包落到了他的手上,我为了想抢回我的书包早点回家和他开始“交战”。学校的窗户不高,“西瓜皮”手举着我的书包,像个壮士,坐在推开的窗户上,脚搭着墙。我一着急便去抢他手里的书包,一蹦一跳的够不着,才发现在一旁观战的女同学拿起了手机开始偷拍我俩。我怕照片流传出去,便假装生气让他赶紧去和他同学说让她把照片删了。
他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和我谈条件,“你答应我,我就让它删。”
“好。”
他欣喜若狂地跑过去那个拿着手机的女孩儿那儿看了一眼手机就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拽着我准备下楼,“其实根本没有拍到啦。”
我当时气氛,却觉得他拽着我走的时候酷酷的样子里又含有那么几分温柔。路过楼下的白丁香,白丁香树桩伟岸,我嗅到那淡淡的清香,那时候只把它当作一种情怀的味道,直到我写这篇文字时我才知道它的名字。就这样,它象征着我们故事的开始。
我后排的高个子男孩儿很调皮,喜欢捉弄我,因为我的过度防卫,他的右手上留下了我的指甲印,我也深刻感受到了指甲缝里都是肉丝的感觉。男孩叫“老包”,和“西瓜皮我”是朋友。他课间时在走廊揪着我的帽子开玩笑,我忘了他揪着我的帽子要干什么,我只记得我一回头便摔在了地上,膝盖着地,感受到了整个楼层都震了一下。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本身体质不差,只是有那么些疼,但我并没有哭着喊着说过疼,“老包”反而被吓得不轻。
“西瓜皮”迅速得到了消息跑来探望我,内心还是感受到了一份温暖融化了我内心的防线。即使没有那么严重,我还是会假装一瘸一拐的样子,减慢走路的速度,只为了想让这份温暖再长久一些。放学的时候他拎着我的书包,朋友在我身边陪我走着,大家嘻嘻哈哈也没在意我脚的事情,反倒是“西瓜皮”在后面又急又气的嚷嚷,“大哥!脚啊!脚!”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很坏,但是我感受他的关心的时候,我满心欢喜。
也只有后来我意识到了我的成长历程里的懂事,我才明白,那些同学给我的关心为什么可以让我放下防备,错把这些情感认为是成年人的所谓“爱情”,我也才承认原来原生家庭真的促成这一切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的脚“好”后,和同班同学小赵(“赵X X”)谈起我和“西瓜皮”的开始纯粹是个意外,这话毫无意外传到了“西瓜皮”耳中,因为小赵说他喜欢我。于是我和“西瓜皮”就这样分开了。也答应了小赵和他在一起。一切稀里糊涂的,我记不太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后来还是和小赵分开了。和小赵在一起我不反对我存在一种同情心理,小赵的父亲在他刚满月的时候车祸离世,一直是他目前拉扯大,大家都好像认为他没有父亲是他的一个痛处,都不愿在他面前提及,而这却是成为了我心软的一个弱点。
和小赵分手后,我亦然不记得是如何和“西瓜皮”再一次走在了一起,但我记得和好如初的那天。那天中午,我们约好在学校门口的的护栏处遇,我们坐在护栏上,树荫下的两个人有说有笑,没有重新和好的明确开场,也没有明确的形式。只是说完后,我坐在那里听了很久的知了吵闹,看烈日的影子穿过叶子在地上忽明忽暗,忽闪忽现,盛夏的炎热和烦躁被头顶的绿叶一览无余,留下清爽和快乐在我心里徜徉。
我大抵也忘了为了初中即将不在一个学校这个问题我们是如何争吵如何向对方妥协,只是那个小升初中的夏天,我们经常给彼此打电话,一起聊很多很多话题,跟他分享我喜欢的歌曲。那时候有个音乐选秀节目,陈奕迅的那首《谢谢侬》陪伴了我整个夏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琼瑶剧。我幻想着自己长大,像个大人一样,谈论感情,谈论生活。我会写日记,记下我们互通电话后的那些让我觉得幸福的瞬间。
我也许是哪里不舒服,和他电话里抱怨,他总和我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我深知这个道理,但也只有他来劝我我才会去喝药。哪怕后来我身子常常闹脾气,我也只是习惯一样了自己乖乖吃药。
我们一直都很好,上了初中在不同的学校,周末也会通电话。甚至有一次周末我们还会面了呢。
但是,有些事情发生猝不及防,反悔的机会都不给你。
有个礼拜天,电话里他说他要去上晚自习了,自尊心作祟的我就拿他寻开心,打趣道:“要去撩妹了吗?”
本来大家也都是开玩笑,也不知怎么的,他一生气便挂了电话。当我在回拨的时候,才得知我停机了。造化弄人,经济不独立的我后来也没有给手机交话费,就这样一直过了很久。
即使QQ于我们这代人之间使用平凡,但是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添加对方为好友,而是一如既往的通电话。说来却也奇怪,换过这么多电话号码的我自己用过的号码我都记不住,偏偏能背得出他的QQ号码,偶尔想起来就会搜索一下看一下,从不打扰。
有一天我突然收到一个小学同学的QQ消息,她告诉我了“西瓜皮”在学校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说呢,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三分意外,七分镇定。很多事情其实自己心里是有感觉的。我的电话虽然停机了,但是他是能够拨打得通我的电话的,但是我自那以后从未收到过他的任何讯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只要他想联系我,我相信这么一点点困难是阻挡不了我们的的,所有,答案只有最骨感的那个。
其实我好像没有很难过,虽然我天天写日记,但是我却也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的胡乱写了些什么。但是我独自跑到我们曾经的小学附近的公园,我们一起坐过的护栏,我们一起聊天的假山,我看他打球的球场,我们一起毕业时和果皮的那座桥,我一个人去,没有哭。我本以为可能会遇到他,我想他亲口对我说出事情的真相。事实是,我一无所获。白丁香早已没了盛夏之际的熏香,十月的天也不再如七月燥热,当我再回到从前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
我大概就是那样日复一日的写着失恋日记,就这样,很久很久,久到后来我什么时候淡忘了这一切,久到我快要忘记了从前还有这么一个人曾暖我一时。
这一切在被我重新想起来的时候就是在遇到R之后。
那天晚上我们依旧开启每日座谈会,R又提到了下午提到的那个话题。
“我告诉你哦,其实现在”西瓜皮“和他女朋友现在都在一个高中,他俩从初中就一直在一起,现在还在一起呢,可幸福了呢!”
R絮絮叨叨的聊着,还聊到了别的同学,我只是用“真的吗?”“怎么会这样!”“这么逗!”来回应,但后面她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进去。
我喜欢在枕头边放便利贴、笔记本和笔,以便我睡不着想写东西的时候就可以掏出来写,墙上都贴满我写的便利贴,都是我情绪巅峰的杰作。我打开学习平板,开始播放着音乐。刚分开的时候迷上了一首歌《不属于我》低沉的嗓音真的是道尽失恋的曲折悲欢,我搜到这首歌,然后戴上耳机,开始在便利贴上写。
“兜兜转转很多年以后,再听到你的信息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而很多年以后,你却早已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我偶尔怀念的那个人早已有了自己的人生,我也是。”
原来,很多年以后,这句话说起来云淡风轻。
很多年以后,你究竟如何,我虽然想知道,却从不打听你的任何信息,仿佛从此,两个人便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再无瓜葛。都过去了,都没关系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你却一直是我内心里的标准男朋友,有人胜过你对我的关怀和照顾,也有人胜过你的帅气,但是没有人胜过我们曾经的默契。往往和朋友谈及我的前任们,你总是我觉得最遗憾的那个,许是那时候我们年少无知,对感情的奢求没有那么复杂。但是,都不过是曾经。
每次闻到白丁香,我总会想起那个夏天的学校和生活,还有挎着我的背包跟在身后的你。谢谢你陪伴我的那一整个夏天。
后来,当我和R挽着手顺着学校的香樟树小道走着,我嗅着香樟刺鼻的味道,怎么说呢?
嗯,没错,是夏天的味道。
当我离开这个蕴藏我花样年华的校园后,当我在嗅到香樟的气味散发在空气里,我一定会想到那个夏天,就像嗅到白丁香我会想起你一样。
后来和R也不知道闹什么矛盾,相处也不愉快,但是这都过去了。那时候她说她的梦想是当一个妇产科医生,具体是什么原因促就她这个梦想我不清楚,我只记得她和她的闺蜜在走廊里说,她为她的闺蜜接生,然后大家都幸福的看着小婴儿,这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头戴安全帽,浑身灰扑扑的女人,那个人便是她励志要学建筑的闺蜜,然后她们在走廊哈哈大笑。
那个年纪的我们,没有什么小心机,但是就是会因为一些小矛盾总会凑在一起积累成一场战争。我和R没有轰轰烈烈的争吵,只是默默走散了。但是年少不懂事,总喜欢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认为自己没有错。说白了,我们这代人,大多都是独生子女,不说娇生惯养,但多多少少公主脾气少不了,所以说到底还是自私罢了。
有些事情,笑笑就好,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