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1、唯之与阿（1），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2）！

2、众人熙熙（3），如享太牢（4），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5）；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傫傫兮，若无所归。

3、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6）之心也哉！俗人昭昭（7），我独昏昏（8）。俗人察察（9），我独闷闷（10）。

4、澹兮（11），其若海；飂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12），而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13）。

[注释]

（1）唯之与阿：唯，诚诚恳恳的接受。阿，拍马屁的应对不管对方说的对还是错。

（2）荒兮其未央哉：荒兮，广漠、遥远的样子。未央：未尽、未完。①河上公释“荒”为“慌乱”，注云：“言世俗人荒乱，欲进学为文，未央止也。”②王安石注：“荒兮其未央哉，道之荒大而莫知畔岸。”高亨注：“荒兮其未央，犹云茫茫无极耳。”在这些注里，“荒”被解释为“宽广”。虽然诸说各异，但都有精妙之处，读者不妨广泛参考。

（3）熙熙：熙，和乐，用以形容纵情奔欲、兴高采烈的情状。

（4）享太牢：太牢是古代人把准备宴席用的牛、羊、猪事先放在牢里养着。此句为参加丰盛的宴席。

（5）未兆：没有征兆、没有预感和迹象，形容无动于衷、不炫耀自己。

（6）愚人：纯朴、直率的状态。

（7）昭昭：智巧光耀的样子。

（8）昏昏：愚钝暗昧的样子。

（9）察察：严厉苛刻的样子。

（10）闷闷：纯朴诚实的样子。

（11）澹兮：辽远广阔的样子。

（12）有以：有用、有为，有本领。

（13）贵食母：母用以比喻“道”，道是生育天地万物之母。此名意为以守道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