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的心里有一层纸,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她不敢捅开。怕疼怕流血。
今天老师讲的课很容易,她都听懂了。全班只有她一个人背下了那篇语文老师布置的那篇长长的课文,昨晚上她闷在被子里背到了一两点。她的书包看起来总是那么沉重,明明一天只有两门课但看起来就像是塞了一袋的小石子。“二丫,等下我们去熊家沟摘桔子,你去不去?”她摇了摇头,迈着飘飘的步子,发出嚓嚓的脚步声。
村东头的赛婶扛着锄头跟在二丫的后面,田埂太窄了,她只能慢慢跟在二丫的后面。“二丫,放学了啊,你爷爷在牛棚那做营养砵,你奶奶在菜园摘菜,你奶奶叫你回去把鸡喂了”二丫轻轻的“嗯”了一声,一路小跑着跑回了家。
二丫跟爷爷奶奶住在老房子里,那是爷爷奶奶结婚的时候盖的,典型的江南的房子。高高的青墙小小的窗,飞起的屋檐粗粗的梁。二丫第一件事是打开房间里的灯,其实屋外还有阳光但屋子里太深了,光线照不进来,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二丫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她,有什么东西死死的盯着她。她好怕,但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
喂完了鸡,二丫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前的石板上做作业。不老远就听见爷爷的声音。“崽,爷爷从地里砍了一枝野果子,快过来吃。”自小老屋就是一直都是钨丝灯,平常是六十瓦的小灯,过年会换成一百瓦的大灯。那不时随风摇动的黄黄的光,照亮了二丫的整个童年。爷爷爱看二丫画的画,总是笑着说,“我的崽画的真好看”往往这个时候是二丫最开心的时候。老师经常让她画板报,就算是画到天黑才回家,但她也是安安静静的。
小学的最后一个儿童节,二丫作为学生代表到升旗台讲话。虽然不漂亮但她很优秀。她很努力的大声说出每一句话,这是很荣幸的事。此刻,奶奶正挑着一担衣服从水塘的洗衣板中起身,赛婶咯咯笑着,“你家那个哑巴讲话讲得可好嘞,你家出人才了哈。”
天闷闷的,要下雨了。一道雷劈下来,劈的那钨丝灯没了力气。二丫躺在床上眨吧着眼睛,望着那不时出现的一道道白光。二丫拿出了枕头下的一幅画,借着那白光。上面有两个身影,一个高大的男人,一个弱小的女人。
男人此刻在那千里之外的田圩抢收稻谷天雷地动,女人在男人身边挥汗如雨。
二丫抱着那幅画睡着了,雨终于哗啦啦的下起来。“妈,梅的手指伤到了。。。。。。”而此刻睡着的二丫却掉下了眼泪。门上不停有雨从屋檐上掉下来,二丫拽着一把大的夸张的黑伞跨入雨中。“崽,路上小心车子啊。放学早点回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