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购的老品种半野生山药,昨晚蒸了吃,面面的感觉,想到了第一次吃山药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我的家乡是吃土豆的,小时候是不知道山药的。第一次吃山药印象是在省南城市里,那是一段初恋的回忆。
我是个极度害羞的人。小时候看见男生就脸红。中学时被男生关注吓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第一次收到情书时,好像犯错的学生,面对陌生的追求者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人家。少女时代心中深藏一个暗恋的对象,却没有勇气跟他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
第一次除了暗恋对象为别的男性动心是在20岁时。那时刚参加工作,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一个异地的男孩。他长得感觉和许志安有点像,高矮胖瘦五官都符合我的审美。当他的同事说他对我有意思时,我突然发现我也喜欢他。
但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也只是因为工作见过两次,连谈恋爱的条件都没有。有数的几次见面印象很深,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和异性接触,所以印象深刻,呵呵。
有一次工作接待,请他们吃饭,晚饭后他送我回家。走到高处停下看低处的万家灯火,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第一次被异性牵手,一股暖流从手心传递到心脏,心砰砰跳。呵呵,也仅此而已。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很青涩害羞,牵个手已经脸红心跳了。
他只是出差来我的单位,一共好像就两次。之后不久,我就离职去省城继续上学去了,我们也只是偶尔通个电话。
好友和他是一个地方的。借口四级英语考试,和同学一起南下去了他的城市。他家在郊区农村,自己平时住在城里他爸单位的房子。和好友一起去找他,见到了他父亲,真是局促不安。记得房间很小,厕所就在客厅里边。想上厕所都不好意思开口,实在憋不住了去上厕所,就在想这小便的声音外面都能听到,多尴尬呀。
下午正式去他家做客。郊区农村的房子是平房,好大的院子,好多房子。他妈妈很慈祥,在厨房忙碌着。厨房的锅是那种嵌在灶台里的巨大的锅。做了满满一大桌子饭菜,其中就炖了好多这种山药。除了他父母还有好多朋友一起吃饭,只有我是陌生的。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原因,那几天我完全没有胃口,一点点东西都不想吃。那么一大桌饭菜,人家使劲给我碗里夹,而我如鲠在喉,难以下咽,心里别提有多尴尬了。人家待我像待儿媳一样,而我还没谈过恋爱呢,哪会应对长辈的关心,一问三不知。那顿饭下来,我就想完了,肯定没留下好印象。他父母想着成家过日子呢,一看我显然离过日子还远着呢,完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晚上,好友为了成全我,有家不回,陪我去他单位住。好友早早去卧室睡觉了,给我们留下二人空间单独相处。冬天,围着火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家人把我当女朋友看待,而我却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还是害羞的要命。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想想,呵呵,孤男寡女,情投意合,不应该那么紧张啊,多么好的发展感情的时机啊,而我只有紧张。
聊到该休息了,其实我愿意一直聊下去,不想分开。可主导权在他,我就那么傻乎乎紧张兮兮的。我们站起来,突然他拥我入怀,一阵眩晕,那是紧张而幸福的眩晕。真的,之后再没有过那种感觉。青涩有青涩的感觉,再谈恋爱有什么亲密举动也不会像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这么浪漫激动的感觉了。被他拥入怀后,我在想我的手应该怎么摆放,他的肩膀好宽好舒服,这个高度差刚刚好。如果他要吻我,怎么办。我满口烂牙口腔异味怎么办。我不敢正视他。连含情脉脉都不会,真是可惜。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这个冬天还没有结束,我的初恋就结束了。好像是过年回家,给他打电话,怎么都没人接。我不停的打,偶尔有人接也说他不在。我想不通为什么就突然失联了。怎么也想不通。
后来,实在不死心,就让好友去找他。好友找到了他,没什么原因,就是说我们不是一类人。他只是一个小出纳,他家也没有能量帮我调动工作,我们在一起不现实。我很伤心,这些本不该成为障碍的,我没想过要他家帮我找工作,我想凭自己的努力是可以找到工作的,我愿意为了他换一个城市工作生活。可是,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就那么断的干干净净了,好像本来就没发生过什么。
这段初恋其实也没太多值得凭吊的,而且二十年过去,这段感情经历在我的人生履历中都没什么存在感了,但初恋的感觉确是唯一的,真实的。
想想这就是性格决定命运。我爱他,也只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外貌心动,对他的人并不了解。我还没有从一见钟情中走出来的时候,人家却是现实中要谈婚论嫁的人物。他是独子,曾经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他有一个舅舅在当地有点能量,也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生命。虽然年纪差距不大,但他的经历是我没有过的。在我身上看不到现实,一切都是朦胧而梦幻的,这样的女子大概是不适合走进生活吧。
一段山药勾出了初恋的回忆。初恋的感觉已经不会有一丝涟漪了,但温暖的是见证我感情经历的朋友还在。人生路上,交过一些真心的朋友,但有些可惜,随着时间距离的变化,一些曾经的密友渐渐失去了联系,即使恢复了联系,也缺少了共同生活的语言,当年的感觉已难寻觅。而一直陪伴走到今天的朋友,真是非常让人珍惜。
图片是分手次年夏天和几个同学又一次去到那个城市玩时拍的,那是98年,我二十二岁。图片中的栈桥据说不久被一场洪水毁掉了。物非人非事事休,认真体会每一个当下,所有的当下构成了我们的生命,无所谓好坏对错,都是生命里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