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 Down In That Cage

Author: V匿

CP: Sam/Castiel无差

Rating: G

Words: 1500+

Sam在地狱Lucifer的笼子，第五年。

他还没能习惯那对永远怨气冲天的兄弟，天使和魔鬼，却是手足相残。和这种室友共处一室的缺点是难以保证睡眠，但当他们打累了停下，这才是最可怕的事。Adam已经放弃了尖叫，正在慢慢放弃神志，而Sam好奇自己能多撑多久，他的灵魂和肉体一样开始残破瓦解。就在这时，他看见了Castiel。

那面无表情的脸出现的一刹那，Sam就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求救，直到视野里自己的手让他回忆起那个噩梦般的画面，徒劳地垂下臂膀。Cas死了，我的手指亲手将他崩成碎末，这是一种愧疚作祟的幻觉惩罚吗？他想着抬头去望，Castiel和他的面无表情还在原地，好像从未离开。

这以后，"天使Castiel"成了地狱最深的监牢门口的常客，关于他只是一个想象这件事，Sam觉得并不在意。

那之后的酷刑似乎都变得容易忍受了很多，他会鼓励Adam振作起来，他开始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虚假的自我安慰，但他宁愿相信Cas已经原谅了他，他会希望他坚强并且晚些崩溃，尽管作为一个沉默的陪伴者，Castiel的眼中毫无深意。

折磨还是三天两头，悲剧本就没有终点。

Sam最常想起的是Dean。Dean怎样了，他和Lisa是否幸福，没有了猎鬼的生活能否安恬。有时会不自觉地问出声来，而有几次Cas的样子像是想要张嘴回答什么，可最终都没能启齿。他只是个幻象啊Sam，你还指望脑子里的人物说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吗，他这样嘲笑自己。

但是跟一个虚拟朋友谈心有什么不好呢？Sam说得越来越多，对着一张熟悉的脸倾诉衷肠显然是独自舔伤时最好的伴侣。他毫无章法地讲着自己的童年，成长，大学，复仇，讲到与Castiel的初见，讲对抗宿命的失败和成功，即使生而注定为魔鬼的皮囊，也有一位主上的天使致死将自己当做挚友，保护、支持，信任。

也许他曾想要拯救我。

“可惜你错了，我不值得被拯救。”

第三十年，Sam知道自己要到极限了。但奇迹仿佛不希望他就此离场，那些折磨留下的伤口恢复得快了一些，暴行施加时的痛苦也少了不少。他可不希望自己身体里的恶魔血还能起效，作为诅咒它带来的灾难已经够多，拖延死亡又有什么意义。但让Sam糊涂的是这种力量未免太智能了，还会自觉避开Lucifer和Michael的注意。可怜的Adam那灵魂恐怕难以再拼凑成形了。Sam低头望望自己，还感到一丝庆幸。

Castiel还是偶尔出现，默默注视，悄然离开。

有很多人夸赞过Castiel双眸里那澄澈的深蓝（包括Dean，尽管他不可能承认），Sam不是他们之一。从不为其所动是因为，Sam知道，那是Jimmy的眼睛，属于Cas容器的附加属性。Sam在意的是他的本真，正如同样是初遇，Dean一直揪着那个“会计师打扮”不放，而自己没有任何疑问地表达了崇敬之情。Sam从未停止过讶异于他存在的本身，Castiel本来的面貌，在荣光，在翅膀，在无比圣洁又伟岸的内核，在纯真而坚若磐石的信仰。

“而我呢？这世上真有无师自通的邪恶吗？所有人都警告过我Ruby的危险，你曾说如果不得已会亲手杀了我，可结局却是纵容把你送到我的面前，送到死亡的手心里。”

Sam头痛欲裂。如果他来自我的大脑，为什么不说话，鉴于我想念他那一本正经的诠释，想念他低沉略哑的嗓音。这想念成了几乎有效的止疼药，让他上瘾，戒断时更为痛苦。

陷入睡眠之前，他没敢再看Castiel的眼睛，因为他痛恨哪怕是在自己幻觉里，天使的眼神也是如此悲悯。

第五十年。这天，Sam做梦了，他猜自己喊出了声，因为角落里的Adam蜷缩着颤抖地捂住了耳朵。他脱力地摊在笼底，望着栏杆外的Castiel，哭了。

第六十年，只是Lucifer和Michael联合发挥创意的中场休息，Sam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断了几百次已经麻木了的指甲，阴影里的Castiel突然开口了。

“跟我回去，Sam。”

Sam惊得差点把自己的手指掰下来，“你在开玩笑吗？”一瞬间他有点不大清醒——一个幻觉会开玩笑吗？

“我能拯救你。我愿意拯救你。说yes吧。”

熟悉的荧蓝色的光穿透了无边无际的黑红，Castiel从内部修补着Sam残破的躯体。

关于曾被Castiel附身带出地狱牢笼的记忆，从他回到人间的那一刻就被抹去。Castiel没有刻意恢复。

The End

【最后，再次为温老三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