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近和朋友大椿出去吃饭,他和我讲了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
大椿和我一样,是一名大学生,也是一名纯正的理科生。他最近写的文章在网上爆火,同时也做了不少小迷妹的爱豆。
就是这些热情似火的粉丝在他的文章下面留下爱的印记,给了大椿当头一棒:
“大椿一定是个细腻又温柔的文科生吧?”
大椿掐掉了手里的烟头,在酒瓶丛生的地方准确无误地挑出还有一半的啤酒:"现在同性恋都不会被歧视,我写文章还必须是文科生吗?"
说完,他一饮而尽,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俩客串在人群中,看着他们来来往往。
大椿类的人,表面专心自己的事业,做了一只养家糊口生活的舔狗,而私下对自己所热爱的念念不忘。
二
大椿的处境我是非常理解的,因为我也是一样的人。
由于我上大学的时候勾选了“调剂”一项,于是我就被分到了一个并没有了解过的专业,脑海里只是一遍遍地弹幕“既来之,则安之”的语句来安慰自己。
但是上了一年的学,并没有对这个专业提起丝毫的兴趣,绩点也是一个不尴不尬的数字,反而在空余和划水的课上写文章,偶尔还会参加比赛获获奖。
不管怎样,在我的写作事业中,我真的顺风顺水。
这种美滋滋的感受伴随着我,直到老妈给我打来夺命连环call:“小程,你最近怎么样?”
我敲着电脑,心不在焉地回了几句。
“你知道吗,隔壁家的小丽要考研了balabala……”
我把手机放在一旁,等着老妈用语言充满我心里的量杯,当它到达了顶峰,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酸溜溜地从眼睛里漫出来。
是啊,我还有正经事要办。
就像小三,她只能是小三,她就永远不能名正言顺地站上正室的位置。
三
记得以前去北京做地铁四号线。当时已经是深夜,只有像床板一般大的广告屏帮我开路。
那年,我15岁。
广告屏上展示的是一个35岁的女人,屏幕被一条明显的线一分为二。
左边,是她穿着职业装站在明亮的办公室的照片,并配有文字:“白天,我是公司里的销售经理。”
右边,她倚靠者一辆大排档的摩托,带着头盔和护具,配的文字是:“夜晚,我是这条路上的机车手。”
当一个人听到销售经理这个词,清门熟路地会想到为这个人铺一条光明大道。
同样当一个人听到机车手这个词,不仅会与“酷炫”、“潇洒”等词挂钩,也会与“不务正业”、“不正经”等词脱不了干系。
可是当这两个词同时跳进一个人的耳朵里,那么他第一反应就是,销售经理和机车手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她是怎么做到的?
三年过去了,我再次来到北京的四号线入口,听到一声声用热情摩擦的摩托声。
四
曾经看过一个街坊栏目,主持人问路人这样一个问题:
“请问您曾经的梦想是什么?”
路人的回答多种多样,有画家,律师,厨师,等等等等。
主持人又问:“那你实现了你的梦想了吗?”
没有。
原因一:被生活屈服,顺其自然找个稳定的工作,下不去也爬不高了。
原因二:条件不允许,家里不同意。
原因三:干现在这个,钱多。
简短几句,字字戳心。
小时候什么都没有,孤勇一腔地盼望着长大,长大后却事与愿违。
这种感觉,像是一个花季少女被路边烤羊肉串的中年大叔糟蹋了。
记得那年看《中国好声音》,汪峰最魔性的提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而登上这个舞台的人目的都一样,就算他们是白领,是司机,是教师,是任何一个与音乐不沾边的职业。
五
现在人活得就像中国式过马路,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要随着大队一块走下去。所以看的是大学生毕业考研,考研后找工作,工作没几年就被催去结婚了。
而这里面还有很多很多外界的干扰。
比如考大学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意见,哪些生意怎么怎么赚钱。
比如大学毕业时找不到工作,被迫干一件无趣但稳定的事业。
比如到了29.30还单身的话就会被抓去相亲,稀里糊涂成家立业。
那个叫梦想的东西本来与我们相依为命,可是随着年龄增长,它却与我们渐行渐远。
既然我们没有成本把热爱变成事业,那就在紧凑的时间里给他们留下一点空间。
热爱唱歌,那么就在高跟鞋敲活的地铁里唱到深夜。不用别人赞扬,只要自己欣赏。
热爱摄影,那么就在奢侈的双休日到某处寻找996以外的东西。不用别人评论,只要自己珍藏。
热爱运动,那么就在下班放学必经的街道天桥就是你的跑道。不用别人争抢,只要自己释放。
我们答应了生活要继续向前,也要答应自己坚持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