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上班,所以你看到的是一个痛苦、麻木、虚伪、焦虑的我,仿佛一个人偶。不不,也不一样,人偶没有意识,而我却清晰知道自己的感受;虽同是被操控,但操控它的线你能看到,而操控我的,却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随手抄起一个本子,试图驱散那重重迷雾,看清背后的操控者,却实在扇得不得章法,所以只是杯水车薪。于是我扔掉本子,一脚踏进去。
好冷啊,全身的血液仿佛凝滞,脑袋里嗡的一声,因为在众人模糊的身影中,有一个却格外清晰,她正紧紧攥着绳子,奋力拉扯,竟然是我自己。绳子的另一端分出几缕,细看去,它们竟附着在我的四肢上,勒住脖子,缠住脑袋,甚至深入骨髓,刺穿心脏。真是体面啊。
为何我出现在那里,我亦是罪魁吗?如此狰狞,如此陌生。
既然如此,便反思一下,看我每天都在做什么。自从上班后,我的工作日便被分为两类:一种是最令人讨厌的,没有任务的日子,早上浑浑噩噩到工位,挨到中午出去吃饭,再待一下午,随后下班。另一种与前者的不同之处便是把前面发呆的无聊时间替换成做实验,同样呆板至极,因为每次都是那个重复的、长达六七个小时的实验流程。
再看二者的相同之处,那便是熬时间,绝望地熬时间,毫无意义、令人悲戚。有时盯着电脑半小时,却什么都没有干,只是装装样子,做给不时在我工位旁经过的领导或者其他同事看,真虚伪啊!(正写到这里有个同事经过,他怎么还停下来盯着我的电脑看,问我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一点没有分寸感。)坐在这里,看不到出路,甚至连外面的天气也看不到。25岁,难道就开始摸鱼吗?我不甘,不甘我的人生就停留在这个高度。将此前的抱负,对未来的想象全都抛之脑后,甩得干净,只留一个脆弱的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