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谈
马凤梅
我是七零后,来自西吉县的大山深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
小时候因为贫穷,还有那干不完的农活,导致我不能去学校学习知识,强大自己。加上那时农村人的封建思想和重男轻女认知,上完三年级的我就辍学在家,给家里放牛干零杂活,我努力争取上学的机会,但是父亲绝对不同意我继续上学,说女孩子家上那么多学干什么用?上垓(县城)能找到厕所就行了,可我不想放弃学习,我老是抱着哥哥用过的一本新华字典认真拼读学习认字,我放牛时挖药(黄芩)攒钱凑学费,在这放牛的一年里,我读一年级时的语文老师,张晓霞多次来家里劝说过父亲,但是父亲无动于衷。
我写的短小说《海蒂澈的长铅笔》记录了当时求学之路,老师说只要我好好学习,考上民族班,就可以免学费上学,一切学杂费,吃,住,校服,包括学习用品都由学校来承担,这是共产党对少数民族的特别照顾,考试的时候,我偷偷去参加了升学考试,开学时,老师来通知我,考上了民族班,我开心的跳了起来。有了共产党的特别照顾,我又读了三年,算是小学毕业了,在小升初的考试时。我又失败了,一是我没有努力,二是命运的捉弄吧!我又一次失去了上学的机会。
在家干了一年农活,在一次学校举办的元旦晚会中,我又偷偷的去找了中学校长,校长说可以免学费让我来学校读书,校长写了三页文字的长信劝说父亲,父亲才同意了让我上中学。
最后因为移民搬迁,负不起转学的学杂费而又一次辍学,我是姊妹八个人中读书最多的一个,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不辛的是, 婚姻又让老人包办,我再次回到大山深处,我和别的农村妇女一样,照顾孩子侍候老人,操持家务,干不完的农活。但我有强烈的渴求知识的欲望,不想把学到的东西忘掉,还想多学一点东西,想读书又买不起,我就坚持写日记,有时间就抱着新华字典看,感觉生活中少了新华字典就不能活下去,那个时候最好的朋友就是新华字典,它伴我生活了十几年贫穷又乏味的大山农村生活。
小时候,我看的最多就是哥哥从集市上买来给妈妈用来糊墙的各种报纸,记忆中读过的报纸有《光明日报》,《宁夏日报》,《新消息报》,《银川晚报》等等。 如果有我喜欢的文章,我就会把那篇文章剪下来收藏,把整张报纸剪个大洞,总受到妈妈的批评教育。在妈妈的意识里,好好的一张报纸,让我给剪坏是一种极大的浪费。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两首诗歌,一首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一首诗歌是臧克家的《有的人》。那时候我不太懂诗歌,但我非常喜欢。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诗歌,因为知识的浅薄,阅读量又极少,词汇太穷,我就不太注重写作,我写作时很困难。但我又不想放弃表达对生活的热爱与偏执。
在婚后的生活中,我更加贫穷,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却吃少穿,关键时刻,能让人眼前一亮唯有文字,阅读会让人充满能量,在痛苦的时候,能读到一段美好的文字,会让心灵受到很大的启迪,在我的意志薄弱到就要垮塌时,我借到了一本小说,路遥著作的《平凡的世界》这本书带给我无限的鼓励,让我对生活充满希望和遐想,后又借到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这两本小说的指引和激励下,我重新思考人生,重新振作好好生活。把自己的开心与不满写下来,记录青春里的点点滴滴,还有孩子带来的开心与希望,可还是面临困难,买不起纸笔,我把纸烟盒收集起来,拆开,硬盒整理一沓,里面包装纸烟的薄纸整理一沓,反过来写东西,那时真的穷到只剩下脑海中浮现出的文字。那些文字带给我生活的快乐,希望和梦想,是文字支撑我走过了艰难困苦的日子,二零零三年第一次投稿,散文诗《遥望随想》荣获《今日西吉》“社保杯”征文比赛优秀奖,知道消息时,是在年底收到领导邮寄的全年报纸的合订本中看到的,后因为贫穷辍笔多年。
在我第二次走出大山,带着孩子来到移民搬迁点,这里十几年的巨变,让我眼前一亮,在这个干沙滩变成金沙滩的时刻,我回来了,闽宁镇,我向往的第二故乡,这里有我追求的美好生活,虽然到今天还是在租房子住,但我生活是开心快乐的,文学是了我的精神食粮,是艰难曲折之路上指路明灯!
我算不上写作者,我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在读书时,在生活中,想用自己学到浅薄的知识与文字,把自己内心的喜乐与不易,把生活的正义与邪恶用文字的形式表达出来,我喜欢下雨,因为雨天我才有时间静下心来写点自己想表达的,于是就有了《喜欢有雨的日子》,新年总会给人一种新的希望,新的寄托,就有人新的诗句《年》,《春讯》《迎春》,当我第一次亲临黄河,就创作了《黄河》等等。特别喜欢文字与文学,我没有能力天天写作,更不会强迫自己去写,我只是想表达时才动笔写几句,我看到美景或听到故事有感触时就动笔写,就像这篇创作谈,时需要写时才写,因为我是农民,干活,挣钱才是我主要的生活,为了明天更加美好的生活,还得为生计努力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