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地下了一个月的雨,午夜时分,老王按照往常的习惯起来撒尿,家里的电闸坏掉了,老王边咕哝着明天要找电工来修了,一边用手机的微光照着,在抽屉摸索手电筒,走到大厅时,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另一栋楼的天台和老王家阳台隔着不远,老王想着不会是对面跑进来一只野猫吧,就走过去阳台查看,确认阳台上并没有野猫之后,老王又将手电筒冲着对面那栋楼天台照了一下,这一个动作做完,老王就后悔了,因为对面天台边上,竟然站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长发女人,把老王吓了一跳。
“姑娘,这大半夜的你要干嘛?可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天台上的人影也被老王的声音吓了一跳,马上跳下天台边,瞬间消失不见了。
“诶,姑娘,姑娘”。
老王接连又喊了几声,见对面没人回应,就打算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去对面楼看看。当老王转身回大厅时,“砰”,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好像是楼下砸中什么东西的声音。
后半夜,天空开始起雾了,朦胧的雾色中闪着微弱的红光,在老王的楼下停了几辆警车。
警车的旁边一群工作人员,在一块被白布遮住的尸体周围忙碌起来。
“这叫什么事啊”,在老王抱怨着下半夜的好觉被搅扰了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壮硕的,看起来憨头憨脑的中年男人。
“你好,你就是报案的王大叔吧?真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还把你叫出来,这种阴冷,又下着雨的鬼天气,任谁都会发牢骚的,局里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想骂娘呢,既然是你报的警,我们也只能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啦,你多包容下”。
来人自说自话地说完这一段,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像是从满脸横肉的脸上硬挤出来的一样。
“是的,是我报的案,没什么啦,希望不会太麻烦,人老了,睡眠浅,还想早点回去睡个觉的”,老王尴尬地回应,实在不适应这种自来熟的打招呼方式。
“不麻烦,不麻烦,向你了解一些案件情况就可以,只有几个问题,澳,对啦,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汪斌,这个案件的负责人”,汪斌还是挂着那不自然的表情,补充完这一句。
老王被汪斌请进车里,手里捧着一杯刚刚汪斌叫手下买的热牛奶,老王喝了一口,感觉身子暖和多了,也对眼前这个高大的黑胖子多了一分好感。
“王大叔,现在可以请你说说你看到的情况了吗?”,汪斌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眉毛微微皱起,伸直了身子,以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问出这句话,老王想现在才是这个警察的真面目吧。
“嗯,好的”,老王将事情经过,以及所看到的全部交待完之后,已经是下半夜三、四点了。汪斌叫了一个手下送老王上楼,就走到尸体的旁边,询问验尸结果。
“有什么发现吗?”,汪斌对其中一个验尸的工作人员说。
“死者身上只有头部、皮肤表面两处受了伤,皮肤表面是轻微擦伤,应该是砸到楼下的小车,再滚落下来所致,头部是致命伤,另外,没有受攻击的痕迹,初步断定是自杀,进一步检验结果需要过几天才有,那边是被砸中的车子,车顶已经变形了,车上的凹痕和死者的伤痕可以吻合”,工作人员说完,指了指旁边一辆停靠在楼下变形的小车。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汪斌确认过死者伤口之后,向其它的工作人员问道。
“有一点很奇怪,一般很少有人穿得这么整整齐齐地去自杀,如果说死者生前就是个讲究的人倒是合理,可是在死者脚上却发现两只不同颜色的袜子,一只白色的,一只红色的”。工作人员说出这番话后,脸上一副沉思和疑虑的模样,汪斌把眉头拧得更紧了,在场的工作人员不好打断,也就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几分钟后,汪斌继续问道:“死者家属那边呢?联系上了吗?”。
“死者的男朋友就住这栋楼,死者的父母我们打算明天再去通知,毕竟是老人。有同事上去了,上去的时候,死者男朋友还穿着睡衣,刚刚醒来,我们的工作人员在门外敲了半天门,当听我们说明情况后,她男朋友情绪很激动,还闹着要过来,我们的工作人员以死者死因未明之前,任何人不能接近尸体的理由,劝说了半天,才平复下来”。又是刚刚的工作人员接着汪斌的问题回答。
“只能先这样了,那今晚大家都先回去吧”,汪斌把双手插进裤袋里,肩膀冷得缩起来,就像刚刚才意识到是个冷天气一样,招呼着大家离开,又仔细查看了那辆被砸坏的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