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相当古老的电影《我们俩》,近乎于灰暗的画质,甚而显得有些死气沉沉。人物也比较单调,只有一个住在老北京的老太太和一个在北京求学接租在老太太家的大学生。这二个人却上演了一场感人之深的电影。
那是北京的一个大冬天,大雪纷飞,严霜酷雪。一个骑着单车的小姑娘,在街上到处寻找住处。影中的她没有姓名,小马是她的代号。小马听人说老太太家有空房,于是穿过了好几条小巷,好几条胡同,扣开了那扇古旧的大门,第一次见到了老太太。老太太表情很严肃,把一个又破又小的房子租给了她。一下子,这所房子热闹了起来,一切又老又旧的东西都有了生气起来。
但生活的琐碎随之向她们袭来。老太太很抠门,甚而看来有些吝啬。打电话要交话费,用冰箱要给老太太买鲤鱼,最令小马大头的是一通150元的长途花费也要她交。小马再也受不了老太太这般欺负,好几天也没有回来。
回家的这一天是新年,老太太从早上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深夜。小马终于回来了,她们一起吃了团年饭,一直无话。小马从来也不知道,这通电话不是老太太打的,而是老太太的孙子打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太太像小马的闹钟;会貌似很不在意地关心小马,心情怎么不好;也会在她感冒的时候送去暖人的姜汤。春天很快过去了。
北京的夏天是炎热的,老太太故意把凉快的竹席留给小马,小马也毫不客气,就这样打打闹闹,欢声笑语地夏天过去了。
秋天很快就到了,小马找到了更好更满意的房子,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这曾令她讨厌的地方。离别的时候,没有眼泪,没有伤感,仿佛只是做了一个梦,那么不真实,还来不及感受。
黄叶落满了屋顶和大道,没有人将它们收拾干净,一切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与沉闷。但是大门口却多了一个守望远方的老人,她的眼中写满了牵挂,腹中添满了愁肠,她老得更快了些。
搬到新房的小马,梦中最多的还是她留下很多感情的小房子,一种失落感随之袭来,正如她得知老太太病重般突然。她不远万里,冒着寒风大雪带来药物。这一面见得令人动容,颤抖的手,苍老的手抓住了小马的手,紧紧地没有松开,眼睛也泛起一阵阵的浪花。没有语言,没有声音。这一别却是最后一别,这一眼却是却是最后一眼。老太太孤独地长眠在北国的大雪里,没有亲人,没有后代。
写到这里,我长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来。我想拿起一枝笔,把老太太的脸画下来,布满了沟壑,我觉得这个画面很古老,但却如此这般真实,深深地牵动着我的心,以至于低沉到难以呼吸。老太太有女儿,不过是收养的;老太太有孙子,不过是收养的。人物是悲剧的,但为之添上了爱便又是悲伤的,这个故事无疑是悲壮的。没有名字的老太太,是一群人,如她般生活的人。
我最怕的是牵肠挂肚;最柔弱是至亲至爱;最受不了的是生离死别。以前我一点也不能理解,在我离家或是归家的时候,我的整个家族为我担心,神经处于异常紧绷的状态,半夜也会发来是否安全的短信,白天会随时的跟踪询问。我虽然也很认真地回复他们,我很安全,不用担心,但是我心里是很不在意,甚而觉得他们太闲,才会这般担心。但是,我错了,错得那么无理,那么任性。因为一旦自己体验到对方的感情,那份心便有被揉碎的疼。我牵挂离我万里的母亲,心疼她分吹日晒地劳作,忧愁她的身体,每每想到这个我就落泪不止,内疚之至,因为自己不能常在母亲跟前尽孝。我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在我内心深处无可替代,无论我身处何处。这份浓浓厚厚的感情本就是人之常情,不在于多么伟大,不在于多么富有。
我想所有的感情,论真来说都是厚重的,无论情亲,友情,爱情。所以这古老的电影,所散发的气质才会令我如此动人,几乎不能言语。
感受不到这份厚重的人,请你务必好好体验生活;能感受这份厚重的人,请你务必好好珍惜眼前人。因为在我们的生命中,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甚至来不及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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