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的路来往车辆不断, 路面坑洼不平, 哐哐当当, 好怕颠散架。呛人的灰土四处飘动, 路面积了厚厚的一层。
佝偻着身子拖着架子车的爷爷从巷口慢慢探出头, 大檐的草帽也盖不住黢黑通红的脸, 粗壮的攀绳斜挂在肩膀上被汗水浸染湿透变成灰黑色,晒得翻红的膀子被攀绳勒出深深的白色印子, 灰色的汗衫挂在一旁的车把上来回摆动, 车上满满的玉蜀黍杆, 压得严丝合缝比人还高。小车吱吱呀呀的艰难行进着, 正赶上一个小坑, 车轱辘陷入坑内, 来回仄歪了好几次才脱离。
短短的小段路吭哧吭哧好久终于拖回了小院,坐在小矮凳上呼呼的喘着气, 大檐的帽子被扬的飞快, 呼哧呼哧的扇着风。凉快了一会, 解开车上捆绑的麻绳, 麻绳掉落的一瞬间, 隆起的玉蜀黍杆失去支撑轰然倒下, 将车上余下的也卸下堆在一起, 抱起一部分玉黍杆扔进简陋狭小的羊棚内, 地上满地黑不溜秋的羊屎蛋,也不妨蜂拥而至吃得欢, 隔着栅栏摸着快下崽的母羊, 眼里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