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猫头鹰的叫声“咕噜,咕噜”,一下子就把我带回到童年。
不知道是不是巨蟹座的缘故,我是一个特别怀旧的人,喜欢古旧的房子、古旧的路、古树、古玩、古书,还怀念故人,过去的岁月存在记忆深处不可抹去。
精神的满足比物质的满足来得更重要,有时思念就像是海,深且不可触摸,海底汹涌翻滚,尽管海面平静如镜。
童年是一个人的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单纯而没有后顾之忧,童年的回忆中什么都是好的,回忆中的苦也是具有深远的教育意义,尽管父亲母亲根本就没有想过其中的因果,他们只是为了生存在拼命劳作,那时活下去是需要,活得好是追求。
母亲最大的喜悦,是过年时看着我们兄妹俩穿上新衣服,美美的样子。那时乡下的土孩子,衣服的样式都土,可在母亲看来,姑娘很俊小伙很壮,心里很美。
庄稼人办喜事都选在过年前。一年下来,这个时间手头是最宽裕的,该收的粮食收完了,该结的账也要结了;一年到头也就这段日子最空闲,亲戚朋友也来得最多。结婚就是赶个热闹,红红火火的寓意也好。
办喜事最高兴最兴奋的莫过于孩子了,可以大餐一顿不说,还可以吃到平时根本看不到的各种甜饼和水果,运气好的孩子还可以在新娘的新马桶里拿到一笔钱,叫什么彩头我记不起来,反正是一笔巨款,多的时候可以拿到十几块钱。对于那时五分钱一根冰棍的时代,十几元可以吃多少冰棍?想想都觉得发大财了。可惜女孩子永远不可能拿到那样一份意外之喜,男女有别在生活中有一道很深的分界线,生下来就被生活烙了印。
结婚时有一种纸包起来的甜食叫盘酥,用芝麻粉、白糖和面粉做成的。打开外面的纸,就有一股芝麻味直扑鼻而来,很香。里面一片片盘起来的,吃的时候可以一小截一小截分开来吃,按照这样的吃法,这么一小包盘酥是可以吃一个下午。可我是一个贪嘴的人,简单粗暴地把盘酥一分为二,一呲溜一口一半就没有了,再一呲溜另外一半也下肚了,只留下一点点粉末状的芝麻粉,也不浪费,折起来拿起包装纸,仰起头把芝麻粉到进嘴里,看看纸上还有余留的,伸出舌头舔一舔,喳喳嘴,一副心满意足。
盘酥这样的美食在我生命中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于我差点忘了它的美味。就像这猫头鹰的叫声,很少有地方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没有童年时每一个深夜的陪伴,没有人能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直到有一次意外发现一个小店——叫老刀,里面摆满了小时候的美食:桂花球,金枣卵子,芝麻饼,“老鼠屎”,香糕,葱油小桃酥……不光包装一模一样,连味道也是一模一样,当时的我不知道有多幸福,如果你不怀旧,你无法想象我的模样,也没法体会那时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有盘酥的日子,生活也饱满了很多,猫头鹰叫的时候,我就很想很想吃上一包,虽然吃法还是简单粗暴,可心思很细,甜甜的,那是过去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