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些特殊,不准备回乡下老家过年,这也是好多年以来的一次例外。不过,往昔回乡过年之情景历历在目。
我们结婚时公婆早已过世,而我的父母尚不太老。最初几年,我们便在自己小家过年,大年初一再回娘家过春节(拜年)。
孩子五岁时,我们被调入丈夫老家所在地工作。于是,每年除夕便应两伯哥之邀,随大家庭一起过除夕(团年),尔后数年皆如此。
每年除夕早上,我们便携孩子到老兄家团聚。大家庭成员不分辈份,年龄相仿的通常一起吃喝玩乐。我那俩嫂子要掌瓢做饭弄吃的,饭前饭后,侄女侄媳妇儿便陪我玩纸牌。
开餐时最热闹,一大家子男女老少二十余口聚集一堂,围坐在由两张正方桌拼接的长方桌旁“吃年饭”。男士们推杯换盏畅所欲言,女人孩子笑逐颜开,一顿饭吃下来往往要一个多小时。其间,几个侄媳妇很贤惠,端茶递水热情周到。
早中晚三餐出自不同厨房,餐餐丰盛却也风格迥异。不过,开餐前都是要放一挂长长的鞭炮,彰显着合家团聚欢欢喜喜过大年之祥和气氛。
二嫂家办早餐。夫妻俩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筹备了,第二天即除夕日还得起个大早,待饭菜上桌,炒菜火锅样样齐全。我最喜欢那一盆清爽醇香的红枣木鱼炖肉。只是习惯了寒假慵懒生活的小辈们起床不积极吃得也不多。
二侄儿夫妻办中餐,大菜火锅真是丰盛,禽类的鸡鸭鹅,兽类的猪牛羊驴应有尽有,看着大家样样吃得起劲,我却还是喜欢他们自制的干鱼腊肉。
晚餐由大嫂掌瓢整出一大桌子美味,自然有两个儿媳打下手。也许是前两餐吃得多,到这儿餐桌上最受欢迎的居然是两碟白菜苔与那锅骨头炖莲藕。
晚饭毕,成年男士围着木炭火守岁闲聊。我和二嫂侄媳玩牌,小伙伴们自有他们的节目。大嫂依然忙碌,她在用一口大铁锅侍弄白萝卜炖猪蹄准备除夕夜宵。
十点多,夜宵上了桌,也只能象征性地吃几块萝卜。及至晚上十一点半,大家便各回齐家放那辞旧迎新的鞭炮。
这样,婆家过除夕一天的礼数算是圆满结束。大年初一,吃过早饭,我们便直达娘家。
近些年,父母年事已高,我们的工作地却远离了家乡。每至腊月下旬,便提前回老家陪父母过年。三年前,父亲故去,年逾八旬的老母亲依然独居乡下。今年因为疫情防控,我们决定就地过年,在这座已安居乐业的城市过第一个年。已提前与母亲沟通,她欣然应允。好在老弟全家每年都回乡过年,现在已回家七八天了。
今天已是腊月二十八,往年,我们已经回到家乡,有亲情相伴,享用家乡特产,兄弟姐妹们在一起谈笑自如其乐融融。今时,女儿与朋友上街玩儿,咱夫妻宅家看书烤火,算是悠闲自在。
第一次在这坐城市过年,暂时还未感受到年味。是夜下雨,室外依然灯火通明,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店铺夜市。
我想,随着时间向后推移,社会在发展人事在变迁,人们在曾经陌生的城市过年,终将是常态。
依然怀恋,回乡过年的日子。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