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没多久爷爷就去世了,奶奶在我上大学时也离开了,我对爷爷奶奶的记忆也是少之又少。因为爸妈忙于工作,姐姐也比我大六岁,在我能记事的童年里,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基本都在外公外婆家这边,所以,我对外公外婆家相对熟悉些。
今天本来是要去市里一趟的,因为临时有了变化,所以就早早的去外公外婆家,从小到大,一有空我就爱往外公家跑,一方面这边的孩子比较多,另一方面,外公家总是有我喜欢的各种各样的零食。
等到外出上大学了,我就很少跟外公外婆他们联系,东北太远,初入社会,初触东北,除了懵懂无知,对未来还有高瞻远瞩的向往。从东北回来后也很少到外公家走动,真正让我珍惜与两位在一起的时光是结婚后从浙江回老家开始的,一有时间我就往他们那里跑,甚至很享受与他们一起的时光,因为时隔多年,刚开始,我对外公外婆也没有那么多了解,他们对我也是本能的关心,但也有了几分生疏,毕竟好多年了,多接触了几次后,我与外公外婆就多了几分熟络,也是那个时候,我慢慢了解了外公外婆的生活。
从小到大,从外公外婆那里大多是得到,精神上得到关心,物质上得到红包,倒是很少听他们讲他们的事情。都是养儿方知父母恩,可能就是生了孩子后才体会到父母的辛苦,更是感叹老年人的不易。
外公从小就是孤儿,打小就跟着隔房叔叔琢磨挣钱,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也没少过,外公身上始终有一股韧劲儿,朴实无华的坚强和执着。外婆家虽然在农村,一大家子织布耕田也还算上殷实,就在外婆十七岁那年,在街上摆摊的外公看到了来赶场的外婆,听说是用竹棍去“捅”了一下路过的外婆,后文虽没有听说,就这一举动就觉得那个年代的感情好纯朴,真挚!
外公外婆都是小小的个子,身上却有大大的能量。外公外婆都没上过学,因为是孤儿的原因,外公在镇上真就是做了一辈子的街边生意,几乎每天都要起早贪黑的,拉着货去赶场,外婆怀着孕也好,带着孩子也好,都会尽量的跟着外公去赶场,就这样,外公外婆辛苦的把五个儿女拉扯大,也是健康成长,我妈是老大,除了我妈小时饿过一段时间,后来照顾弟弟妹妹们都是我妈的责任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比起其他的孩子,外公会比较偏爱我妈一些。
今天“不请自来”的我到外婆家,刚开始敲门没人应,但我能听到外公的声音,我喊了一阵屋里还是没有反应,因为外公耳朵背了,行动也不方便,我也没有执意去喊外公开门,我就知道舅舅跟外婆应该是出去了,于是就在外面一边等一边吃着给外公买的蛋糕来打发时间,没过几分钟,舅舅就哼着小曲儿轻跃的上楼了,询问后才知道昨天外婆肚子不舒服,心口堂疼,刚带着外婆去医院检查了,外婆就跟在后面。
我在外公旁边坐下,外公娓娓道来着外婆的不适和他的担心,等待着徐徐缓来的外婆,我还是一如往常的喊着“外婆”,带着口罩的外婆怔怔的看了我几秒,说着来啦!明显能感觉到生了病的外婆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看着外婆手上的袋子,我就说没事儿吧,顺手接过外婆袋子,里面有三张检查单,一张B超,一张心电图,一张胸透,没什么大的问题,主要的问题就是脂肪肝和冠心病,结合外婆的症状,白话就是应该饮食少糖少油少盐,多运动,多喝水,保持好心情,我就试图去给外婆说我的看法,经过几次的沟通都没有效果,外公从外婆回来的5分钟里,向外婆递了5次我买来的蛋糕,嘴里也一直念叨你没吃早饭,吃点嘛,生了病的外婆并没有领情,也是无意中外婆道出了心里话,自己不想说话,于是我就不说话了,一方面她是不想吃,另一方面她是无心也无力去“搭理”我们的关心,即使外婆不“搭理”我们,外公还是执着的每隔一分钟的频率去关心着外婆,虽然外公外婆平时总是爱斗嘴,但越是到这种而暮之年两个人的关心和情感越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
外婆就是这种脾气,在她不想说的时候就少说,等她精神好点的时候,她自己有条不紊的弄了吃的,也说着口干,不想吃外公给的蛋糕……这里我也想到了一段话:真正喜欢你的人不是爱而不得的人,而是那个看透你脾气还依然不离不弃的人。是啊,外公外婆今年都八十好几了,两个人在一起六十多年了,五个子女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也算是儿孙满堂,他们从相濡以沫的两个个体到现在儿孙绕膝,真的基本靠的自己,不管经济上还是人力上几乎没有什么帮衬,外婆脾气火辣辣,外公是个犟脾气,生活中从不缺的就是吵闹,在我看来,这种吵闹更像是一种交流方式,一种爱的表达。
三十年代出生的他们,早已经过了金婚,别说金婚,银婚对于现在这个社会都很难得,作为晚辈的我好生羡慕两位的感情,也祝福两位老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