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上的月亮神魂颠倒,
对脚下的六便士视而不见。”
《月亮与六便士》这本书,很有名,但我最近才看完。
大致是说一个叫Strickland的男人,为了追求画画的理想毫不犹豫放弃当时安稳美好的生活,抛弃妻子,每日在一间极小又破烂的小屋中作画,大部分时间是饥寒交迫的度过;
他勾引朋友的妻子,把朋友赶出他的住所;他对关心他的人冷嘲热讽、傲慢不屑;他不在乎金钱、名利、及家庭。
他觉得画画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溺水的人必须拼命得游泳才能活,所以他必须去画,因为这是本能。
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所以他没有必要再去照顾别人的感受和看法。最后在他生命垂危之际终于画出了自己理解的人生答案,交代人将此画毁掉,然后满足的死去。
此书充斥着理想与现实,艺术与生活,自然与社会的冲突。而主人公始终选择着与常理悖逆的那一方,他自私傲慢,他狂妄自得,他残忍冷酷,但他对艺术有着一种本能的、无法抗拒的追求。
那些俗事的纷扰,在他心里已带不起一丝的波澜,唯有为了理想去奋斗才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主人公的生活就好像天平的两端,一端是安稳平和、为人忠良、碌碌无为的生活,一端是忠于内心、自私残忍、忍饥挨冻的追梦之旅。而作者只让Strickland选一端。
全文作者始终以一个远观者的身份在诉说。“我”与Strickland并不熟,所以有一些事情是我的猜测。“我”不至于与他过于亲近,也就避免了建立在感情之上的大肆吹捧。
而作为远观者的“我”却又在知道了他是这样一个自私残忍的人的情况下,仍然为他的灵魂而感到燃烧,为他的追求而感到佩服。
Strickland实现了追求,他做到了,做到的时候,连我都松了一口气。这样一个热情追求理想的炙烫灵魂,却一直被俗事纠缠了那么久,活着就要吃喝,就要与人交往,这些都耽误了他的追求。
所以实现了追求的时候,他终于可以不被俗事缠绕了。因为此生无憾了。
我在看《月亮与六便士》时便一直在想这个书名从何而来。便一边看一边在书中找寻相关的痕迹,终究是没有答案。
书看完之后,看到翻译作者的注释才明白此书名取自 《人性的枷锁》的书评,这本《人性的枷锁》我没有看过,但想必也是关于人生的探寻。
月亮代表着朝思暮想的理想,六便士为俗事的枷锁。
而看《月亮与六便士》之前,我其实一直避免去阅读关于人生这类大问题的书籍。我觉得我年纪尚轻,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生活也还算一直顺风顺水,偶尔的阻碍,依照我的性子也不会去强求。
没有沉稳的性情,也没有历事的思维,在这样的年纪去阅看这样的书籍很可能会尽信书。而尽信书不如无书。
我很怕自己最后活成我最讨厌的人,贪图空泛的大道理带来的虚荣,迷恋夸夸而谈时的恣意而得。这样的人,自认为全天下的道理自己掌控大半,活得比谁都明白,但最后其实都是活在别人的幻想里,从未遵循过自己的内心。
而看完书后,我在Strickland身上看见了灵魂燃烧的印记,看他时他的躯干已经隐去,只见到在躯干内寄托的滚烫灵魂,从书中一直烧到我心里。
尽管他是一个抛弃妻子的不义之徒,尽管他是一个自私残忍的不仁之士,在他实现了追求目标的时候,在他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活着的意义了的时候,这些悬在头顶的道德标签好像都褪去了它们本来辉煌的高高在上的颜色。
世事对人生的思考,解说有许多种。但人们却总是致力于用某种模型或特定的结论去统一概括。
概括出来之后就大肆宣扬,告诉大家要顺势合情,认为生命中的那些灵光一闪的、或者是不顺社会潮流的是歧途、是欲望,要纠正、要克制。认为多数人走的路都是对的,因为多数人做的事是对的,所以其他的就是错的。
社会的稳定,生活的安宁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觉得此生已别无他求,觉得全身无力,提不起劲。天平好像只向好的一端,最稳定的一端倾斜。
有些人也许人生追求就在于此。但你知道,千万灵魂,归于大地之时,心中才明白,所谓机缘,其实也不过就那么几次。
没过完一生,你其实并不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而关于什么是生活?生活的意义是什么?这些没有人能真正告诉我们,答案肯定也不只有少数的几种。
我只希望我们要勇于尝试,去经历不一样的体验。没有人强迫我们一定要去动那个天平,也没有人只让你选一端,我们的命运其实比起Strickland来,要宽容、有选择得多。
我只是希望,我们的人生能再多些别的可能,当机缘来的那一刻,我们有抛弃一切,用整个灵魂去探索的勇气,在现实与理想之间取舍衡量,在如梦初醒的时候,一定要有勇气从头再来。
祝各位都有丰富而精彩的人生。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不论何时,要有勇气,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