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49期“惯”专题活动，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月明如洗，训诫声起。
我知道，虎爸又开始发威了，最近半年，这种声音时常在隔壁邻居家响起，我也见怪不怪了。
邻居虎爸是我同事，他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大虎，今年面临小升初，小儿子叫小虎，今年马上就要上小学。虎爸常年在外跑销售，家里都是虎妈在操持，两个儿子都是虎妈照顾着。虎妈聪明能干，送完大虎上学，再送小虎上幼儿园，然后再去上班。晚上经常听到他们家传来两个孩子的嘻闹声，很少能听到虎妈的声音。
半年前，虎爸不再外出跑营销，回到公司任了个闲职。每天朝九晚五，正点上下班，于是他家里的动静变了，经常听到虎爸的训诫声和虎子的哭喊声混杂在一起。
有一次我们夫妻和虎爸一家一起聚餐，虎爸对小虎说话总是温声细语，转头对大虎就不一样了，不是大呼就是小叫，看上去极不耐烦。我忍不住悄声对他说：“怎么看着你偏心眼呢？”
虎爸一脸宠溺地看着小虎：“这个小的行，头脑灵活，将来错不了。大虎这个脑子……轴！就是不知道转弯，学习越来越不像话。”
虎妈斜了虎爸一眼，虎爸瞪着虎妈说：“看什么看，都让你惯瞎了，你看我这半年管的，是不是好多了。”转头接着对我说：“她就是不会管孩子，只知道对孩子发狠，你再不听话就怎样怎样了，根本不管用。现在大虎学习一塌糊涂，再不管就来不及了，马上就要升初中了，还不知道学习，这熊孩子该揍就得揍！”
因为聚餐带着孩子，我们早早就结束了。回到家，我突然想起虎爸托我买的烟忘了给他了，就去给他送。开门的是虎妈，刚想把烟给她，就不进屋了，虎爸的声音传过来：“说，这是怎么回事，作业是怎么做的？”虎爸手指头戳得桌子上的作业本当当响。
虎妈迎我进门：“进来坐会。”接着无奈地摇摇头：“又训上了。”
我有点好奇虎爸怎么训孩子，就跟着虎妈进了屋。
虎妈看着气势汹汹的虎爸说：“小李给你送烟来了。又怎么了？你好好和他说不行啊！”
“好好说？好好说他听吗？英语作业全做对了，这还神了呢，他哪次全做对过？还想糊弄我？我倒要让他说说怎么做出来的。”虎爸看了我一眼，我想也许我在，他就不会训孩子了，没想到他只是示意我坐沙发。转身继续冲大虎吼着：“说，怎么做的？”
“自己做的。”大虎怯怯地看了一眼爸爸，又瞟了一眼我，低头小声辩解。
“再胡说……”“啪”虎爸一巴掌拍在作业本上。
大虎吓得一激灵：“问…问…同学的。”
“问的还是抄的？”虎爸紧追不舍，继续吼着。
“我就看了看同学的。”大虎边往后退边小声说。
“叫你抄作业！叫你抄作业！”虎爸一把揪住大虎的胳膊转过身，另一只手“啪！啪！”狠狠地打在大虎的屁股上。
“哇……”
“你就知道打。”虎妈冲过去护住大虎，冲虎爸嚷。
“你就惯着吧！打还记不住呢！”虎爸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
我坐不住了，把烟放在茶几上，把虎爸拉到沙发边，把他按到沙发上坐下，告辞回家。
我还没有当爸爸，我不知道教育孩子，到底是虎爸嘴里说的虎妈惯孩子好，还是他打孩子好。但是我却忘不了大虎刚才瞟我一眼的眼神，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也许，那一会，他希望有地缝钻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