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君,好兄弟,同窗三载,同睡一张床,同吃一份菜,共用一张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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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下课打饭,我跟C都是分工合作,每人1个馒头,两人1份菜、1份汤,不够喝用开水补齐。有时他打菜我买馒头,或者他买馒头我打菜,吃到一半时一个人去打汤,所有的菜都是4毛一份,那时大家都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好吃又有汤,有一段时间,因为备考,老师下课较晚,大部分菜已经卖完了,于是偶尔打炒芹菜,好吃不好吃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后来两个人都是经常打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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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家里经济拮据,每周只有10元生活费,周六中午饭不吃,下课后直接骑车2个多小时回家。我算过,一周16顿饭,每顿馒头4毛+菜2毛+汤0.5毛=0.65元,周一至周五各3顿,共15顿,总计9.75元,周六上午只剩0.25元了,无论打菜买馒头都不够,所以就耍了心眼,经常抢着洗菜盆,拿了菜盆就可以去打菜了,这样的话,15顿饭我打8次菜,7次馒头,7次汤,共计9.5元,周六上午还能剩下0.5元,刚好够1份菜和1份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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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学习用功,回宿舍一般比我晚。冬天天冷,经常没暖气,我俩有一人睡的靠里墙,一人靠过道,我回去早就靠里睡,把他被子顺便铺好,他回去后可以直接睡觉,他的被子薄,一遇到停暖就会被冻醒,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我偷换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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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哥哥,比我大三岁,我上初中,哥上高中,我上高中,他毕业了。C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比他小一岁,我上学都是一个人一辆自行车,他上学是两个人一辆自行车,学校存车是1辆车一学期10元,他妹妹较小,也在上学,我们俩家庭条件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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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我结婚了,在妻子单位附近租了个房,一次买菜,偶遇C君,得知他也在附近租房,爱人刚有身孕,周围人多,便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我拉着爱人早去了一会,点了酒菜,我特意交待饭店做一份炒芹菜。没几分钟,他带着爱人也来了,酒过三巡,忆往事,我说,“我特意加了一份你爱吃的芹菜”,他看了看我,“我不爱吃,不是你喜欢吃吗”,“我也不爱吃啊”,对视片刻,同时各夹了一大口芹菜吃起来,又举杯一饮而尽,两个家属很纳闷。我说,“还记不记得每周坑你4毛钱”,他说,“每学期都是我给我弟弟交学费,他至今不知道俩人可省出1人的存车费。”我使劲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又举起了酒杯,两个家属听蒙了。我说,“我偷换了被子”,他说,“你不换我早就冻死了”。又是一杯酒,俩家属彻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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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段时间,带着爱人签完购房合同准备离开时,我看到C君牵着孩子的手进了我合同上签的那栋楼的电梯。我没有叫他,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从来都不会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想起了陈佩斯评价跟朱时茂的关系。
谨以此文怀念我们的点滴感动和共有的青春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