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

《稻》:牧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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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砚田

是一个飘着稻香的小村庄

二十年前的秋天,我看见千顷稻穗

弯着腰低着头

我记得母亲也弯着腰低着头

手握镰刀,收割着这个季节的喜悦和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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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把割下的稻子抚平

像对待自已的孩子一样

嘴里说:嗬!乖乖躺下吧,真好!

我们也低头弯腰了一辈子

何时是个头呀?!

父亲这样说,腰却一直弯着

父亲的背影就贴在瘦长的田埂上

贫瘠而又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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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的秋天

我惊讶地发现了一株

被岁月遗漏了的秋殇

就在砚田老家门口的圳沟边上

孤伶伶的一丛

在钢筋水泥的洪流中

摇曳着即将失去的那一丝尊严和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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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弯下腰,抚着你泛黄的叶

想着喊出你的乳名

忧郁却肆意泛滥

决堤成灾

哦,亲爱的

只有孩童般纯真的呐喊

才能收割你对黑土地的

坚贞和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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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丽阳下缓缓回头

仿佛又看见父亲将稻穗抚平

一层  一层  又一层

层层叠叠

铺满了

父亲的昨天和我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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