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为身体臃肿,是日晨练于村郊,偶见“为善最乐”石碑一面,仰躺荒野之间。余近前细观之,盖记昔时修缮“玄帝庙”一事。
其碑文者,为时赐进士刑部观政张若梧所撰。其人者,无处可考也。其碑略记之,玄帝一庙,修缮之事起于康熙元年,告竣于康熙七年。玄帝者,北极玄天上帝之尊神也。据余考之,窃谓之真武大帝是也。修缮之事,距今四百载矣。想昔时盛况,必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时至今日者,昔时耗七载之功建成之宏大之建筑,不复存焉。至于余之一辈,竟不复知之。尝问询于父辈者,盖言“东大庙”也,再问其祥,亦不知矣。闻其言,则大有“兰亭已矣,梓泽邱虚”之感。
其庙者,有言毁于“破四旧”时也。余虽不知其始末,窃以为相差不远矣。今余之恨者,非毁庙也,盖为时人不知珍视之故。时代风云,凡夫愚民自是随波逐流。荒唐之事,其非远见卓识之人可阻。然今时之人,于数十年后发掘于荒邱土壑之中,竟不知珍存,任其曝于荒野,致使牛羊溺于其上,实不胜侮辱之至。余非为腐儒,更莫谈圣人,然观此景象,慷慨激昂,不胜悲痛。
康熙七年,时鳌拜未除,帝初继统,未克临政,距今约四百余岁。昔时之人,烟消云散;昔时遗迹,荡然无存。今幸有石刻留存至今而时人不知存恤,何其悲也。观人之冷漠如斯,民之愚昧至此,而余虽有其心,未存其力,不胜感慨惭愧之至,遂已记之。
小子无知,酒后狂言如斯,文不通理,辞不达意,诸君幸勿见罪,不胜欣慰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