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01_副本.jpg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林美，难道是我对你不好吗？！还是只是因为我对你不够好而已。我觉得我对你很好啊，难道真的只是我自以为对你好吗？！我觉得，我真心觉得，我对你还是不错的。可是你为什么就是这么讨厌我呢，我似乎是爬进你床铺的蟑螂。可是这个时代，在居民楼里怎么可能会有蟑螂呢！要见蟑螂，必须单独去垃圾站才行的。可是我此刻在你眼中，无异于一只蟑螂了。我有那么讨厌吗，我有那么招你烦吗！我难道真的很恶心吗，难道我在你心中一文不值吗？！林美！！”李慕子说，看着自己的两件汗衫，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叠好。

“不是你不好了，慕子！你确实是个好人。但是好人也有很多种类吧，正如狗也分很多种类了，有土狗，有金毛，有藏獒，有哈士奇，有猎狗。当然了，我的意思不是你是狗了。你和狗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意思是每一类人都有具体的不同种类。而你虽然是个好人，但是你好得有点另类，另类，你懂吗？”木木美说，又和李慕子坐在了一起，只是身体僵硬，表情沉静，丝毫不像情侣聊天的架势，倒有种分别恋人的感觉。

“那你的意思……你的意思，还是认为我是个变态吧！你觉得变态这个字眼很适合我吧！我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变态，我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变态，我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变态。是吧？”李慕子说，把叠好的背心放在茶几上，又觉得不合适，怎么看都不顺眼，于是拿起来，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可以放置的地方，干脆再次放在了沙发的一头。

“慕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自找的！”木木美说，捻起汗衫的一角，忽而觉得恶心，并没有扔远，只是重重地捏了一下汗衫的布料。

“你是没有这么说！你是没有这么说！！可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你本能地认为我是个变态，而且你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很自信，虽然你没有把它表达出来，哪怕一丝一毫，你也没有表达出来，但是你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我可以确定了。”李慕子说，看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忽而后悔为什么买它进来，当初就不应该买它回来的。反正放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几乎从来不用的。可是买都买回来了。现在当旧家电卖掉，值不了几个钱的。在客厅里，好歹是个摆设，证明这个居室里确实有这个东西的。

“慕子，你简直无耻！”木木美说，不继续跟李慕子说话，自己走到阳台去，不是看风景了，而是为了“透透气”。

阳台没有风，木木美却打了一个喷嚏。

忽而，一阵嗡嗡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尖锐，而且明显杂乱。乍听会以为是蜜蜂，可是不是。

李慕子朝阳台旁边的窗户望去。玻璃窗没有关紧，有一个两指宽的缝隙。这声音正是从那里来的。木木美也望了过去。

一只只苍蝇排着队从缝隙里钻进来。缝隙对于苍蝇来说，虽然有些宽敞，但是苍蝇的个头比一般的大出了许多倍，一只苍蝇有拇指指纹的大小，而且复眼突出，整个身体的一半都是复眼，是橙色的，就是蟑螂的颜色。翅膀也大得多，但是收得更紧了，仿佛是停憩着的苍蝇，而不是飞舞着的苍蝇。

苍蝇有序地飞进阳台。一只接着一只，但是不是排成直线，拍成弯弯曲曲的曲线。李慕子觉得这曲线很有意思，因为一看就不是随意的曲线，但是想用数学模型解释却不可能，至少对于李慕子是不可能的，既不是三角函数的曲线，也不是二次曲线或者三次曲线。李慕子更觉得那曲线像声波曲线的一截。

没有一会儿，屋子里就有了二三十只苍蝇。

“烦死了，烦死了，讨厌！”木木美不停地挥手，想拍死苍蝇，可是一只都没有拍到。而且苍蝇也没有停落在木木美的衣服头发或者任何一寸暴露出来的皮肤身上。

这群苍蝇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停下来，只是在屋子里到处飞。李慕子看着越来越多的苍蝇，虽然不觉得恶心，但是觉得这群苍蝇有不一般的头脑。他粗略看了一下苍蝇的阵型，苍蝇的阵型？？确实是有阵型的，就好像一个圆形水池里的水波，均匀地散开，然后聚集，然后散开。而且李慕子注意到，正中央的圆心一直是空着的，在圆形的位置，没有一只苍蝇从那里飞过。

“看来是变异的新品种！”李慕子说，一百来只苍蝇已经在客厅到处都是了。但是没有一只停下来的，只是不停地嗡嗡嗡嗡。

“你还有心思研究，慕子，到处都是苍蝇！你是不是上了厕所没有冲干净啊！”木木美说，不停地挥手拍打屋子里的苍蝇，可是苍蝇飞的速度比她的手快多了，挥了半天，一只苍蝇都没有打到。“反正你这种人和这种苍蝇就是有缘。”

“得了吧，这种苍蝇是不吃屎的，而且警惕性极高，能飞进家里来就不容易了，你没看见一只都没有停下来吗，一只都没有！可见这种苍蝇是很高级的，甚至都比得上低级的机器人。”李慕子说，一只苍蝇在他的眼前转圈圈，两寸左右的距离，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又有生物的本能，怕被李慕子一掌打死。

“我说，慕子，你是不是流屎了，不然怎么会有苍蝇的！”木木美说，干脆不拍苍蝇了，反正拍不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偏偏不挨着李慕子坐沙发。

“这是哪跟哪儿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流屎呢！再说了，都跟你说了，这种苍蝇是不吃屎的。你是没有听清楚，还是根本不相信啊！”李慕子说，苍蝇已经占据了李慕子的视野，只要他睁着眼睛，无论看向什么方向，都是有苍蝇的。

“那怎么会有苍蝇的！慕子，这里可是二十几楼，苍蝇可能飞这么高吗？！一层楼就算三点五米，这里也有七十几米的高度。苍蝇怎么可能飞这么高呢！多半都是你身上的屎味儿把它们给引来的。你还不命令它们赶紧出去，我最讨厌闻屎臭了。”木木美说，不想看周围一眼，只能闭上眼睛。可耳朵里依然是苍蝇的嗡嗡嗡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吼得她的耳朵直痒痒。木木美万般无奈，又气又恨，只能眯着眼睛，仿佛是偷窥着这群苍蝇。

“我怎么知道！这里确实挺高的！！不过，也许了，这种苍蝇适应了高海拔。我说了是新品种的嘛！我还见过一种苍蝇，飞得比自行车都快。”李慕子说，看着木木美痛苦的表情，虽然理解她，但是丝毫不能体会她的心情。

“得啦，的啦，慕子，你赶紧命令它们出去，马上，马上！这个房子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了。赶快！！”木木美说，简直是进入了地狱，虽然阳光明媚。

“这群苍蝇不是我养的，好不好！而且我也不懂苍蝇的语言，我拿这些苍蝇有什么办法！它们要飞，就让它们飞好了。我有什么办法！！”李慕子说，丝毫不觉得这些苍蝇恶心，因为它们本质上是不恶心的，虽然木木美觉得恶心。

“我管是不是你养的！反正你马上把它们弄出去，你用毯子驱赶也好，你用火烧也好，或者你把风扇打开，吹它们走也好，反正你现在，马上，立刻把它们弄出去。不然我就不在这个屋子里呆了！听明白没有啊？！”木木美说，恨不得逃到厨房去，把门反锁上。可是这声音是无法消失的，到哪里都有，在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有的。

“这些方法没有用的！”李慕子说，话忽然变少了。

“那你现在就下楼去买杀虫剂，买最强效的那种，马上买回来，到处喷，到处喷，把这些龌蹉的恶心的讨厌的苍蝇通通都赶走。”木木气气地说。

“没有必要这样对待这些生命吧！它们毕竟也是生命啊，而且很通人性的，应该也有自己的语言的，你怎么能让我这样对待它们呢！”李慕子说，苍蝇嗡嗡嗡嗡的声音久了，他也觉得有些烦。

“你去不去？？”

“懒得去！”

“你去不去！！”

“就是不去！！”

“那我走了！”木木美说，语气坚定，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感觉。李慕子的心一紧，抬起眼一看，木木美已经走到家门口了。

李慕子飞快走上去，拉住木木美的手。而木木美已经换好鞋子了。

“你还真走啊！”李慕子似乎到此时都不相信木木美会走，而门就在李慕子旁边，他伸一伸手就能碰到。

“难不成我还要给你表演表演我要走？？！你个变态！！”木木美说，径自出门。

李慕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木木美无法挣脱他的手，无论她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木木美气得直甩手臂，手腕都被李慕子握疼了，可李慕子依然不松手。

“你想干嘛，死变态！”木木美气得满脸通红，看都不看李慕子一眼。

“你别走啊，林美！我们好好的啊，为什么说走就走啊！我答应你，我答应，以后不买那样的衣服就是了。以后绝对不买！”李慕子说，手依然不松，似乎一松手，木木美就永远消失了。

“这样？？！这样是哪样？？”木木美终于看了李慕子一眼。

“就是那样啊，就是那样啊，你懂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慕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不敢面对自己的卑劣行径，你简直是个恬不知耻的流氓。我真是后悔了，我后悔当初怎么看上你这样的人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你会伪装得这么好，这么久了，这么久了，我才看出来。你演戏演得这么天衣无缝，干嘛不去做演员啊！和你在一起，简直是浪费你的才华！！”木木美说，又用力，可是李慕子的握力和臂力，似乎跟他用脚走路的力气是差不多的。

“没有必要啊，林美！我不是个变态啊，我只是有点女人味了，有点女人味，仅此而已。你不要误解我啊，你要理解我啊！我们都呆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是了解我的啊！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不是个变态，你很清楚的！你不要因为一时的现象而被迷惑了啊！我是清白的，林美，你冤枉我了啊！”李慕子说，手指又酸又胀，可是他就是不松手。

“得啦，花言巧语已经过时了，你的话说给鬼听吧！估计鬼都不愿意听你唠叨。我以前是没有认清你，现在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还好了，为时不晚，我总算认清了你。你外表虽然斯文有修养，其实你就是个变态，你的心里住着个魔鬼。而你天使的外形，纯粹是你有意伪装的。伪装被人看透啦，李慕子，以后你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被你打扰。以后，你该干嘛就干嘛，你要继续买女式的衣服也和我无关。只是请你，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我恶心看见你！我恶心看见你！！”木木美说，虽然挣不脱李慕子的手，但是另外一只手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别走，你别走，好不好，我的好林美，你永远都是最好的！留下来吧，和以前一样，留下来吧！”李慕子说，他已经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唯一晃动的影子就是木木美的。

“得啦！滚——！”木木美说，一下子挣脱了李慕子的手，推开门就冲了出去，李慕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走廊里的声音就消失了。

“滚——？？”李慕子轻声重复这句话，眼泪潸然而下，整个脸都是泪水，衣领也湿了。只是没有丝毫的哭泣的声音。

李慕子蹲在地上，任眼泪肆虐。

过了很久，李慕子再次听见了苍蝇的嗡嗡嗡嗡的声音，他依然觉得不讨厌。只是忽然觉得偌大的房间空了，仿佛自己是刚刚搬进来的时候一样。

李慕子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的回声。

“嘴巴上彼此嫌麻烦？！！去他妈的！”李慕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第五十六章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林美，难道是我对你不好吗？！还是只是因为我对你不够好而已。我觉得我对你很好啊，难道真的只是我自以为对你好吗？！我觉得，我真心觉得，我对你还是不错的。可是你为什么就是这么讨厌我呢，我似乎是爬进你床铺的蟑螂。可是这个时代，在居民楼里怎么可能会有蟑螂呢！要见蟑螂，必须单独去垃圾站才行的。可是我此刻在你眼中，无异于一只蟑螂了。我有那么讨厌吗，我有那么招你烦吗！我难道真的很恶心吗，难道我在你心中一文不值吗？！林美！！”李慕子说，看着自己的两件汗衫，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叠好。

“不是你不好了，慕子！你确实是个好人。但是好人也有很多种类吧，正如狗也分很多种类了，有土狗，有金毛，有藏獒，有哈士奇，有猎狗。当然了，我的意思不是你是狗了。你和狗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意思是每一类人都有具体的不同种类。而你虽然是个好人，但是你好得有点另类，另类，你懂吗？”木木美说，又和李慕子坐在了一起，只是身体僵硬，表情沉静，丝毫不像情侣聊天的架势，倒有种分别恋人的感觉。

“那你的意思……你的意思，还是认为我是个变态吧！你觉得变态这个字眼很适合我吧！我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变态，我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变态，我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变态。是吧？”李慕子说，把叠好的背心放在茶几上，又觉得不合适，怎么看都不顺眼，于是拿起来，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可以放置的地方，干脆再次放在了沙发的一头。

“慕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自找的！”木木美说，捻起汗衫的一角，忽而觉得恶心，并没有扔远，只是重重地捏了一下汗衫的布料。

“你是没有这么说！你是没有这么说！！可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你本能地认为我是个变态，而且你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很自信，虽然你没有把它表达出来，哪怕一丝一毫，你也没有表达出来，但是你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我可以确定了。”李慕子说，看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忽而后悔为什么买它进来，当初就不应该买它回来的。反正放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几乎从来不用的。可是买都买回来了。现在当旧家电卖掉，值不了几个钱的。在客厅里，好歹是个摆设，证明这个居室里确实有这个东西的。

“慕子，你简直无耻！”木木美说，不继续跟李慕子说话，自己走到阳台去，不是看风景了，而是为了“透透气”。

阳台没有风，木木美却打了一个喷嚏。

忽而，一阵嗡嗡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尖锐，而且明显杂乱。乍听会以为是蜜蜂，可是不是。

李慕子朝阳台旁边的窗户望去。玻璃窗没有关紧，有一个两指宽的缝隙。这声音正是从那里来的。木木美也望了过去。

一只只苍蝇排着队从缝隙里钻进来。缝隙对于苍蝇来说，虽然有些宽敞，但是苍蝇的个头比一般的大出了许多倍，一只苍蝇有拇指指纹的大小，而且复眼突出，整个身体的一半都是复眼，是橙色的，就是蟑螂的颜色。翅膀也大得多，但是收得更紧了，仿佛是停憩着的苍蝇，而不是飞舞着的苍蝇。

苍蝇有序地飞进阳台。一只接着一只，但是不是排成直线，拍成弯弯曲曲的曲线。李慕子觉得这曲线很有意思，因为一看就不是随意的曲线，但是想用数学模型解释却不可能，至少对于李慕子是不可能的，既不是三角函数的曲线，也不是二次曲线或者三次曲线。李慕子更觉得那曲线像声波曲线的一截。

没有一会儿，屋子里就有了二三十只苍蝇。

“烦死了，烦死了，讨厌！”木木美不停地挥手，想拍死苍蝇，可是一只都没有拍到。而且苍蝇也没有停落在木木美的衣服头发或者任何一寸暴露出来的皮肤身上。

这群苍蝇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停下来，只是在屋子里到处飞。李慕子看着越来越多的苍蝇，虽然不觉得恶心，但是觉得这群苍蝇有不一般的头脑。他粗略看了一下苍蝇的阵型，苍蝇的阵型？？确实是有阵型的，就好像一个圆形水池里的水波，均匀地散开，然后聚集，然后散开。而且李慕子注意到，正中央的圆心一直是空着的，在圆形的位置，没有一只苍蝇从那里飞过。

“看来是变异的新品种！”李慕子说，一百来只苍蝇已经在客厅到处都是了。但是没有一只停下来的，只是不停地嗡嗡嗡嗡。

“你还有心思研究，慕子，到处都是苍蝇！你是不是上了厕所没有冲干净啊！”木木美说，不停地挥手拍打屋子里的苍蝇，可是苍蝇飞的速度比她的手快多了，挥了半天，一只苍蝇都没有打到。“反正你这种人和这种苍蝇就是有缘。”

“得了吧，这种苍蝇是不吃屎的，而且警惕性极高，能飞进家里来就不容易了，你没看见一只都没有停下来吗，一只都没有！可见这种苍蝇是很高级的，甚至都比得上低级的机器人。”李慕子说，一只苍蝇在他的眼前转圈圈，两寸左右的距离，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又有生物的本能，怕被李慕子一掌打死。

“我说，慕子，你是不是流屎了，不然怎么会有苍蝇的！”木木美说，干脆不拍苍蝇了，反正拍不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偏偏不挨着李慕子坐沙发。

“这是哪跟哪儿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流屎呢！再说了，都跟你说了，这种苍蝇是不吃屎的。你是没有听清楚，还是根本不相信啊！”李慕子说，苍蝇已经占据了李慕子的视野，只要他睁着眼睛，无论看向什么方向，都是有苍蝇的。

“那怎么会有苍蝇的！慕子，这里可是二十几楼，苍蝇可能飞这么高吗？！一层楼就算三点五米，这里也有七十几米的高度。苍蝇怎么可能飞这么高呢！多半都是你身上的屎味儿把它们给引来的。你还不命令它们赶紧出去，我最讨厌闻屎臭了。”木木美说，不想看周围一眼，只能闭上眼睛。可耳朵里依然是苍蝇的嗡嗡嗡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吼得她的耳朵直痒痒。木木美万般无奈，又气又恨，只能眯着眼睛，仿佛是偷窥着这群苍蝇。

“我怎么知道！这里确实挺高的！！不过，也许了，这种苍蝇适应了高海拔。我说了是新品种的嘛！我还见过一种苍蝇，飞得比自行车都快。”李慕子说，看着木木美痛苦的表情，虽然理解她，但是丝毫不能体会她的心情。

“得啦，的啦，慕子，你赶紧命令它们出去，马上，马上！这个房子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了。赶快！！”木木美说，简直是进入了地狱，虽然阳光明媚。

“这群苍蝇不是我养的，好不好！而且我也不懂苍蝇的语言，我拿这些苍蝇有什么办法！它们要飞，就让它们飞好了。我有什么办法！！”李慕子说，丝毫不觉得这些苍蝇恶心，因为它们本质上是不恶心的，虽然木木美觉得恶心。

“我管是不是你养的！反正你马上把它们弄出去，你用毯子驱赶也好，你用火烧也好，或者你把风扇打开，吹它们走也好，反正你现在，马上，立刻把它们弄出去。不然我就不在这个屋子里呆了！听明白没有啊？！”木木美说，恨不得逃到厨房去，把门反锁上。可是这声音是无法消失的，到哪里都有，在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有的。

“这些方法没有用的！”李慕子说，话忽然变少了。

“那你现在就下楼去买杀虫剂，买最强效的那种，马上买回来，到处喷，到处喷，把这些龌蹉的恶心的讨厌的苍蝇通通都赶走。”木木气气地说。

“没有必要这样对待这些生命吧！它们毕竟也是生命啊，而且很通人性的，应该也有自己的语言的，你怎么能让我这样对待它们呢！”李慕子说，苍蝇嗡嗡嗡嗡的声音久了，他也觉得有些烦。

“你去不去？？”

“懒得去！”

“你去不去！！”

“就是不去！！”

“那我走了！”木木美说，语气坚定，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感觉。李慕子的心一紧，抬起眼一看，木木美已经走到家门口了。

李慕子飞快走上去，拉住木木美的手。而木木美已经换好鞋子了。

“你还真走啊！”李慕子似乎到此时都不相信木木美会走，而门就在李慕子旁边，他伸一伸手就能碰到。

“难不成我还要给你表演表演我要走？？！你个变态！！”木木美说，径自出门。

李慕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木木美无法挣脱他的手，无论她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木木美气得直甩手臂，手腕都被李慕子握疼了，可李慕子依然不松手。

“你想干嘛，死变态！”木木美气得满脸通红，看都不看李慕子一眼。

“你别走啊，林美！我们好好的啊，为什么说走就走啊！我答应你，我答应，以后不买那样的衣服就是了。以后绝对不买！”李慕子说，手依然不松，似乎一松手，木木美就永远消失了。

“这样？？！这样是哪样？？”木木美终于看了李慕子一眼。

“就是那样啊，就是那样啊，你懂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慕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不敢面对自己的卑劣行径，你简直是个恬不知耻的流氓。我真是后悔了，我后悔当初怎么看上你这样的人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你会伪装得这么好，这么久了，这么久了，我才看出来。你演戏演得这么天衣无缝，干嘛不去做演员啊！和你在一起，简直是浪费你的才华！！”木木美说，又用力，可是李慕子的握力和臂力，似乎跟他用脚走路的力气是差不多的。

“没有必要啊，林美！我不是个变态啊，我只是有点女人味了，有点女人味，仅此而已。你不要误解我啊，你要理解我啊！我们都呆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是了解我的啊！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不是个变态，你很清楚的！你不要因为一时的现象而被迷惑了啊！我是清白的，林美，你冤枉我了啊！”李慕子说，手指又酸又胀，可是他就是不松手。

“得啦，花言巧语已经过时了，你的话说给鬼听吧！估计鬼都不愿意听你唠叨。我以前是没有认清你，现在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还好了，为时不晚，我总算认清了你。你外表虽然斯文有修养，其实你就是个变态，你的心里住着个魔鬼。而你天使的外形，纯粹是你有意伪装的。伪装被人看透啦，李慕子，以后你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被你打扰。以后，你该干嘛就干嘛，你要继续买女式的衣服也和我无关。只是请你，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我恶心看见你！我恶心看见你！！”木木美说，虽然挣不脱李慕子的手，但是另外一只手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别走，你别走，好不好，我的好林美，你永远都是最好的！留下来吧，和以前一样，留下来吧！”李慕子说，他已经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唯一晃动的影子就是木木美的。

“得啦！滚——！”木木美说，一下子挣脱了李慕子的手，推开门就冲了出去，李慕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走廊里的声音就消失了。

“滚——？？”李慕子轻声重复这句话，眼泪潸然而下，整个脸都是泪水，衣领也湿了。只是没有丝毫的哭泣的声音。

李慕子蹲在地上，任眼泪肆虐。

过了很久，李慕子再次听见了苍蝇的嗡嗡嗡嗡的声音，他依然觉得不讨厌。只是忽然觉得偌大的房间空了，仿佛自己是刚刚搬进来的时候一样。

李慕子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的回声。

“嘴巴上彼此嫌麻烦？！！去他妈的！”李慕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第五十六章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林美，难道是我对你不好吗？！还是只是因为我对你不够好而已。我觉得我对你很好啊，难道真的只是我自以为对你好吗？！我觉得，我真心觉得，我对你还是不错的。可是你为什么就是这么讨厌我呢，我似乎是爬进你床铺的蟑螂。可是这个时代，在居民楼里怎么可能会有蟑螂呢！要见蟑螂，必须单独去垃圾站才行的。可是我此刻在你眼中，无异于一只蟑螂了。我有那么讨厌吗，我有那么招你烦吗！我难道真的很恶心吗，难道我在你心中一文不值吗？！林美！！”李慕子说，看着自己的两件汗衫，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叠好。

“不是你不好了，慕子！你确实是个好人。但是好人也有很多种类吧，正如狗也分很多种类了，有土狗，有金毛，有藏獒，有哈士奇，有猎狗。当然了，我的意思不是你是狗了。你和狗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意思是每一类人都有具体的不同种类。而你虽然是个好人，但是你好得有点另类，另类，你懂吗？”木木美说，又和李慕子坐在了一起，只是身体僵硬，表情沉静，丝毫不像情侣聊天的架势，倒有种分别恋人的感觉。

“那你的意思……你的意思，还是认为我是个变态吧！你觉得变态这个字眼很适合我吧！我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变态，我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变态，我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变态。是吧？”李慕子说，把叠好的背心放在茶几上，又觉得不合适，怎么看都不顺眼，于是拿起来，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可以放置的地方，干脆再次放在了沙发的一头。

“慕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自找的！”木木美说，捻起汗衫的一角，忽而觉得恶心，并没有扔远，只是重重地捏了一下汗衫的布料。

“你是没有这么说！你是没有这么说！！可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你本能地认为我是个变态，而且你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很自信，虽然你没有把它表达出来，哪怕一丝一毫，你也没有表达出来，但是你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我可以确定了。”李慕子说，看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忽而后悔为什么买它进来，当初就不应该买它回来的。反正放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几乎从来不用的。可是买都买回来了。现在当旧家电卖掉，值不了几个钱的。在客厅里，好歹是个摆设，证明这个居室里确实有这个东西的。

“慕子，你简直无耻！”木木美说，不继续跟李慕子说话，自己走到阳台去，不是看风景了，而是为了“透透气”。

阳台没有风，木木美却打了一个喷嚏。

忽而，一阵嗡嗡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尖锐，而且明显杂乱。乍听会以为是蜜蜂，可是不是。

李慕子朝阳台旁边的窗户望去。玻璃窗没有关紧，有一个两指宽的缝隙。这声音正是从那里来的。木木美也望了过去。

一只只苍蝇排着队从缝隙里钻进来。缝隙对于苍蝇来说，虽然有些宽敞，但是苍蝇的个头比一般的大出了许多倍，一只苍蝇有拇指指纹的大小，而且复眼突出，整个身体的一半都是复眼，是橙色的，就是蟑螂的颜色。翅膀也大得多，但是收得更紧了，仿佛是停憩着的苍蝇，而不是飞舞着的苍蝇。

苍蝇有序地飞进阳台。一只接着一只，但是不是排成直线，拍成弯弯曲曲的曲线。李慕子觉得这曲线很有意思，因为一看就不是随意的曲线，但是想用数学模型解释却不可能，至少对于李慕子是不可能的，既不是三角函数的曲线，也不是二次曲线或者三次曲线。李慕子更觉得那曲线像声波曲线的一截。

没有一会儿，屋子里就有了二三十只苍蝇。

“烦死了，烦死了，讨厌！”木木美不停地挥手，想拍死苍蝇，可是一只都没有拍到。而且苍蝇也没有停落在木木美的衣服头发或者任何一寸暴露出来的皮肤身上。

这群苍蝇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停下来，只是在屋子里到处飞。李慕子看着越来越多的苍蝇，虽然不觉得恶心，但是觉得这群苍蝇有不一般的头脑。他粗略看了一下苍蝇的阵型，苍蝇的阵型？？确实是有阵型的，就好像一个圆形水池里的水波，均匀地散开，然后聚集，然后散开。而且李慕子注意到，正中央的圆心一直是空着的，在圆形的位置，没有一只苍蝇从那里飞过。

“看来是变异的新品种！”李慕子说，一百来只苍蝇已经在客厅到处都是了。但是没有一只停下来的，只是不停地嗡嗡嗡嗡。

“你还有心思研究，慕子，到处都是苍蝇！你是不是上了厕所没有冲干净啊！”木木美说，不停地挥手拍打屋子里的苍蝇，可是苍蝇飞的速度比她的手快多了，挥了半天，一只苍蝇都没有打到。“反正你这种人和这种苍蝇就是有缘。”

“得了吧，这种苍蝇是不吃屎的，而且警惕性极高，能飞进家里来就不容易了，你没看见一只都没有停下来吗，一只都没有！可见这种苍蝇是很高级的，甚至都比得上低级的机器人。”李慕子说，一只苍蝇在他的眼前转圈圈，两寸左右的距离，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又有生物的本能，怕被李慕子一掌打死。

“我说，慕子，你是不是流屎了，不然怎么会有苍蝇的！”木木美说，干脆不拍苍蝇了，反正拍不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偏偏不挨着李慕子坐沙发。

“这是哪跟哪儿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流屎呢！再说了，都跟你说了，这种苍蝇是不吃屎的。你是没有听清楚，还是根本不相信啊！”李慕子说，苍蝇已经占据了李慕子的视野，只要他睁着眼睛，无论看向什么方向，都是有苍蝇的。

“那怎么会有苍蝇的！慕子，这里可是二十几楼，苍蝇可能飞这么高吗？！一层楼就算三点五米，这里也有七十几米的高度。苍蝇怎么可能飞这么高呢！多半都是你身上的屎味儿把它们给引来的。你还不命令它们赶紧出去，我最讨厌闻屎臭了。”木木美说，不想看周围一眼，只能闭上眼睛。可耳朵里依然是苍蝇的嗡嗡嗡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吼得她的耳朵直痒痒。木木美万般无奈，又气又恨，只能眯着眼睛，仿佛是偷窥着这群苍蝇。

“我怎么知道！这里确实挺高的！！不过，也许了，这种苍蝇适应了高海拔。我说了是新品种的嘛！我还见过一种苍蝇，飞得比自行车都快。”李慕子说，看着木木美痛苦的表情，虽然理解她，但是丝毫不能体会她的心情。

“得啦，的啦，慕子，你赶紧命令它们出去，马上，马上！这个房子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了。赶快！！”木木美说，简直是进入了地狱，虽然阳光明媚。

“这群苍蝇不是我养的，好不好！而且我也不懂苍蝇的语言，我拿这些苍蝇有什么办法！它们要飞，就让它们飞好了。我有什么办法！！”李慕子说，丝毫不觉得这些苍蝇恶心，因为它们本质上是不恶心的，虽然木木美觉得恶心。

“我管是不是你养的！反正你马上把它们弄出去，你用毯子驱赶也好，你用火烧也好，或者你把风扇打开，吹它们走也好，反正你现在，马上，立刻把它们弄出去。不然我就不在这个屋子里呆了！听明白没有啊？！”木木美说，恨不得逃到厨房去，把门反锁上。可是这声音是无法消失的，到哪里都有，在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有的。

“这些方法没有用的！”李慕子说，话忽然变少了。

“那你现在就下楼去买杀虫剂，买最强效的那种，马上买回来，到处喷，到处喷，把这些龌蹉的恶心的讨厌的苍蝇通通都赶走。”木木气气地说。

“没有必要这样对待这些生命吧！它们毕竟也是生命啊，而且很通人性的，应该也有自己的语言的，你怎么能让我这样对待它们呢！”李慕子说，苍蝇嗡嗡嗡嗡的声音久了，他也觉得有些烦。

“你去不去？？”

“懒得去！”

“你去不去！！”

“就是不去！！”

“那我走了！”木木美说，语气坚定，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感觉。李慕子的心一紧，抬起眼一看，木木美已经走到家门口了。

李慕子飞快走上去，拉住木木美的手。而木木美已经换好鞋子了。

“你还真走啊！”李慕子似乎到此时都不相信木木美会走，而门就在李慕子旁边，他伸一伸手就能碰到。

“难不成我还要给你表演表演我要走？？！你个变态！！”木木美说，径自出门。

李慕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木木美无法挣脱他的手，无论她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木木美气得直甩手臂，手腕都被李慕子握疼了，可李慕子依然不松手。

“你想干嘛，死变态！”木木美气得满脸通红，看都不看李慕子一眼。

“你别走啊，林美！我们好好的啊，为什么说走就走啊！我答应你，我答应，以后不买那样的衣服就是了。以后绝对不买！”李慕子说，手依然不松，似乎一松手，木木美就永远消失了。

“这样？？！这样是哪样？？”木木美终于看了李慕子一眼。

“就是那样啊，就是那样啊，你懂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慕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不敢面对自己的卑劣行径，你简直是个恬不知耻的流氓。我真是后悔了，我后悔当初怎么看上你这样的人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你会伪装得这么好，这么久了，这么久了，我才看出来。你演戏演得这么天衣无缝，干嘛不去做演员啊！和你在一起，简直是浪费你的才华！！”木木美说，又用力，可是李慕子的握力和臂力，似乎跟他用脚走路的力气是差不多的。

“没有必要啊，林美！我不是个变态啊，我只是有点女人味了，有点女人味，仅此而已。你不要误解我啊，你要理解我啊！我们都呆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是了解我的啊！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不是个变态，你很清楚的！你不要因为一时的现象而被迷惑了啊！我是清白的，林美，你冤枉我了啊！”李慕子说，手指又酸又胀，可是他就是不松手。

“得啦，花言巧语已经过时了，你的话说给鬼听吧！估计鬼都不愿意听你唠叨。我以前是没有认清你，现在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还好了，为时不晚，我总算认清了你。你外表虽然斯文有修养，其实你就是个变态，你的心里住着个魔鬼。而你天使的外形，纯粹是你有意伪装的。伪装被人看透啦，李慕子，以后你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被你打扰。以后，你该干嘛就干嘛，你要继续买女式的衣服也和我无关。只是请你，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我恶心看见你！我恶心看见你！！”木木美说，虽然挣不脱李慕子的手，但是另外一只手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别走，你别走，好不好，我的好林美，你永远都是最好的！留下来吧，和以前一样，留下来吧！”李慕子说，他已经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唯一晃动的影子就是木木美的。

“得啦！滚——！”木木美说，一下子挣脱了李慕子的手，推开门就冲了出去，李慕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走廊里的声音就消失了。

“滚——？？”李慕子轻声重复这句话，眼泪潸然而下，整个脸都是泪水，衣领也湿了。只是没有丝毫的哭泣的声音。

李慕子蹲在地上，任眼泪肆虐。

过了很久，李慕子再次听见了苍蝇的嗡嗡嗡嗡的声音，他依然觉得不讨厌。只是忽然觉得偌大的房间空了，仿佛自己是刚刚搬进来的时候一样。

李慕子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的回声。

“嘴巴上彼此嫌麻烦？！！去他妈的！”李慕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一首不适合唱给你的情歌（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