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落叶上,看风在跳舞

  我这人一向大大咧咧,嗯,也可以说是淡漠?以前好些事情都不记得了。很搞笑的一次,走在街上,有个女孩儿边走边疑惑地望着我,我尴尬地笑笑。她骤然跳起惊喜的说:“你是不是阿姨(外号)啊?你肯定是!记不记得我啊,我是…啊!”苦思冥想,奈何脑子实在罢工,只能说声对不起。她很爽朗地笑,说:“没关系啦,我记得你啊。”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失败。

一、你的童年是不是肆无忌惮呐

  很常见的,留守儿童,生长在农村。没有小说里的四合院,青梅竹马的小玩伴,光影斑驳里的水井,总是爬上去就下不来的大榕树。独门独院,邻里相隔甚远。每天独自上学,独自放学,一脸冷漠。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呢。虽然生活在农村,但是我有全班唯二长的头发,每天都是高高的马尾辫。放学后被奶奶锁在屋里,一再叮嘱我不许给任何人开门,只需要做作业就好,不用跟大人一起出去干农活儿,不用做饭,不用喂牲畜。奶奶说,女孩子家家的,就要有女孩儿的模样,不要出去瞎混。但是我的心总大得很,大概是什么?不识好歹吧。

    想要爬树,班上的男孩儿说上面有知了;想去后山大水塘摘荷花,因为我好朋友的哥哥送给她了一朵粉白粉白的大荷花,班上的同学都好羡慕,我也是;想要去小涯洞翻螃蟹,虽然有蛇,但是其他孩子都说很小,一点也不可怕,我想我也不会怕的。如果这些都不是女孩子应该玩的游戏,那我想折一架纸飞机,看它飞过枝丫。可是我没有折过诶,因为老师没有教啊。

    然后,有一天。妈妈在哭,爸爸捂着我的耳朵。爷爷脸上的皱纹笑得像折扇,奶奶也是。我睁着眼看着,不明白,在干嘛呀。后来我知道,这个小小的,丑丑的猫,他是我弟弟呀。我不想碰他,他好脆弱的样子,我怕我的指头戳伤他。大人们说,你看呀,你有弟弟了,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我眼泪汪汪地大喊我不听!但是心里其实知道,就是这样呢。

    爷爷买的水果跟零食只有他跟弟弟能吃,我跟奶奶不可以;要自己一个人睡了,我不敢说其实我好怕黑;弟弟生病了,我背着走不动啊,我委屈了,“我又不是他的奴隶我不要做这些事!”“你只是女孩儿,迟早要嫁出去,你弟弟是家里的顶梁柱,做点儿事你还意见大的很啊!”

    很奇怪的,以我现在21岁的心智,还老是想起这么句话,明明我都早已释怀。大概,是因为好久过后终于我憋不住告诉了爸爸,他蹲在我身前,眼睛好像湿润了,说,对不起。

二、我想离家出走,可是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爷爷去世了。过了很多年后,那些亲戚还在感慨,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啊,你爷爷都不怎么疼你,但是你哭得是最厉害的。现在想想,其实当时那么小,哪有那么深的感受,只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不见了,再加上那种氛围,让人很容易不自禁。我爷爷他啊,是残疾,只有一条腿,苦了一辈子。

    为了照应家里的老人小孩,妈妈也不外出了,就在我们县城工作,到家只要一个小时。大概是13岁,或是14岁?我给她打电话,满不在乎地问,我生日,你要回来吗?

    有点忙。她沉默。

    第一次生日你也不愿意回来吗。算了,没事,你千万别回来。

    到了那天,我还是吃到了第一个属于自己的蛋糕,虽然经过颠簸已经坏掉了,但是我还是喜不自禁地偷偷拿手指头去蘸了塞嘴里,甜的。

    我是什么样的性格呢?唔,应该是叛逆期到了吧。在他人眼里,我是那种文静的,乖乖的好学生。但是在家里面前我就是张牙舞爪的小怪兽,不听话,倔得很。

    我开始埋怨我身边的一切。抢走我的宠爱的弟弟,强势的奶奶和妈妈,被束缚的自由。特别是转学后跟妈妈住在一块之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永远燥怒的妈妈,永远燥怒的我。那种感情,是叫怨恨吧。很难想象年龄不大的我怎么会有那样极端的想法。我曾经把她气哭到不回家,我愤愤地想,应该是我想离开这个家吧。可是我又想,我可以去哪里呢。如果我没有了,她会哭的更难过吧。年幼的我不想也不敢承认,我只是想她表现得更在乎我。

三、这种陌生的感觉,可以叫做初恋吗

    前面说了,我是转学过去的。前面还说了,在外人面前我是很文静内向的,这确实是真的。来到一个陌生的班级,整天脑子都是恍惚的。这个时候,我们班的班长,对,就是我要说的男主角,对我嘘寒问暖。

    在初中这个阶段,审美不像现在多元化,那会儿普遍就是,长得高,成绩好,也不见得要你长得多好看,更何况,他长得很清秀。才初二的年纪,矫情一点,就是花一样的年纪。正喜欢看花火,喜欢言情,会背几句“山有木兮木有枝”、“玲珑骰子安红豆”,所以我觉得,我大概是喜欢他的吧。

    他在追我。但是,我有必要说说我的性格。虽然确实叛逆,但是我还是很听话老师家长的话。不许早恋这些话听太多,我也是深深的记在心里的。然后,然后就没有了。虽然觉得自己蛮喜欢他的,但我从来不表露,他追我躲,他告白我拒绝。一段感情,有过萌芽,没有发展,直接枯萎。班主任说听说我们班有人缠着我,就把我暂时调到隔壁班去上了几天课。在他眼里我是多乖的一个好学生呐。虽然我真的觉得丢脸丢大发了,去隔壁班的第一天就悄悄地哭了。

    这个时候又要提到另一个人了,当时调班后的同桌的男生。无关情爱,只是突然想到他了。他看到我在哭,也没说着要安慰我什么的。他唱小星星,调子奇怪无比,还做着怪动作,像是逗着小朋友。一开始我没反应,后来寻思着他是想逗我开心。可是当时我实在是觉得心灵受到了打击,但是也不忍心他那么二的动作,于是我假装笑了。他看着我笑了,放下了手,恢复正常模样,对我颔首,彬彬有礼。

    后来的后来,我也是无意间想起了这个人,不知道名字不记得相貌,当我说给朋友听得时候,其中一人捂脸做梦幻状,“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男配啊!”而另一个就说了,“你丫以为你是言情剧女主角,蠢。”于是一顿暴打。这件事也告诉我们,要擦亮眼睛,别觉着漂亮就引为知己,闺蜜都是有毒的。

    后来,我妈说,我语文老师“家访”过,跟她说过这件事,但是她一直觉得,我有自己的想法,肯定能处理好,于是就没告诉我。好吧,又是一身冷汗。其实到现在我都在想,他到底算不算我初恋,虽然仅仅两个月。但是可能是家访的阴影吧,到后来的后来,我爸都委婉提醒我可以谈恋爱了,我还没有喜欢的人,于是我果断给他下定义,是我初恋。

四、二十岁的临界点,我还是小仙女哟

    一晃就是高中毕业,上了一个三本学校,顿觉人生无望。我妈趁机说,要不试试当兵。当时觉着当兵肯定很苦,但是三本也就这样了,尝试一下吧。于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试了下。成了。

    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开心吧。看着爸爸妈妈笑意盈盈的模样,我想,本来我就不是一个乖巧的女儿,让他们骄傲这一下,是我所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吧。于是,我就光荣了。

    部队的生活也没什么好说的,就遥远的甘肃,天儿比较冷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开心的不开心的,都是我的选择,我的经历。我也变了,不吵不闹了,说着以前令我肉麻的暖心的话,甜甜蜜蜜的。妈妈也变了,不会再替我决定所有的事,不会强势霸道。我始终在感叹我们对不起妈妈,具体什么事情也不好说,只是,我们磨平了她的棱角。所幸的是,以后,她可以更加幸福。

    二十岁生日是在部队过的,爸爸妈妈从四川到甘肃,去爬了崆峒山,虽然一点都不好玩,但是两年了第一次见到家人,唔,幸福到爆表。然后,还是忤逆了妈妈,没有留在部队,人的一生还长,我要多经历一点呐。爸爸也想明白了,不再那么忙,一家人开开心心出去玩。妈妈给我买了花环,都是小姑娘在戴,我挺不好意思的,妈妈说,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们的小仙女啊。嗯,我是小仙女啊~

五、我的小男朋友要不要告诉你呢

    我弟弟,比我小六岁,应该说我照顾的挺多的。小一点的时候,长牙,牙痒痒,喜欢咬着我食指磨,就是不松口,非得大人拍他嘴。大一点,吃饭的时候,自己碗里翻一翻,再翻翻我的,好,决定吃我那碗,吃了两口,算了,还是吃自己的吧。

    老实说,我不赞成大人们开小孩子玩笑,说什么有了小的就不喜欢大的了,至少我就一直耿耿于怀,小时候不喜欢他。后来过了好久好久,我才发现,我忽略了他许多,他在我不知不觉中,懂事,成熟,长得如我一般高。

    我像是要补足小时候没有幼稚完的时间,我变得很爱撒娇,嘿,仅限于家人哦,特别是我老弟。

    一觉睡到中午,像幽灵一样幽幽地站在他身后,他无语地去给我炒蛋炒饭;我爱边吃饭边玩手机,他无奈地拍我手,吃完再玩呐;每次出门都走外道,像个绅士,手臂虚扶着我,替我隔开人群,躲过车辆;买东西所有都是他提,不给我提一点;我爱臭美,缠着他给我拍照,假装是我男朋友;珍惜我给他买的东西,就爱穿我给他买的衣服。每次我都说我把我弟培养的如此美好,其实他的成长我缺少陪伴。

六、二十岁后的我也要努力幸福

    每次都会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不管去到哪里都会遇到好好好好的人。以前别人给我说,你现在这样想这样做只是因为你还不懂,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我总是不以为然。但是到了现在的年纪,我成了现在的我,我不再反驳。时间是最好的馈赠,他教人,把好的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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