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

第一章 初现

　　“韩成彧，你能不能不要再在课上看课外书了？”说话的便是高二六班，名震林云中学的教导主任兼语文老师赵无明。

　　           被发现的韩成彧依然我行我素，但是老师始终是老师，就算他的课再无聊，再引人入睡，也不能太不尊重他。韩成彧放下了手中的书，慢悠悠的把课本翻到了庄子的《逍遥游》。

　　       这时的赵主任已经讲到“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借此发挥，赵无明说到：“我们应该学习鹏鸟的有所待，而又奋力挣脱自己的束缚的精神。不能每天浑浑噩噩地虚度光阴。”

　　         然而，此时的韩成彧早已神游天外。他看着书上早就记得滚瓜烂熟的古文，思绪早已在隔壁班的楚语嫣身上了。

　　       要说这其实还是个天工不作美，月老不牵线。尽管在这个应该认真学习的年纪，大多数的学生，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情窦初开，似水年华，韩成彧也自然脱逃不掉这个自然法则。

　　       高一刚入学，韩成彧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楚语嫣。干净利落的马尾辫和刚好合身的校服，明眸皓齿，实在是对韩成彧这样的一个不经世事的小男孩是一个大杀器。

　　         那一天，韩成彧为了补高中入学的暑假作业，愣是一晚上没合眼，到凌晨四五点才睡觉。早上爸妈叫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看已经八点了，学校的规定报道时间就是八点啊。没办法只能连滚带爬的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就赶去学校了。

　　         到学校大门，只有保安大爷陪他了。“小伙子，迟到了吧，赶紧进去吧，小心被骂哦。”大爷眯眼笑着看他。韩成彧讪笑了一下，就闷头冲进去。

　　         “报告！”韩成彧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到高一四班了。全班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挂了点牙膏沫的男生站在门口。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老师也有点忍不住了，但还会严肃的说，这位同学你看哪边有空的位置先去坐一下吧。

　　         韩成彧在众人的注视下找到了最后排的一张座位，坐了下来，在他边上的正是楚语嫣。她看着他咯咯的笑，韩成彧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甚至有一点吹胡子瞪眼的问他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你，你那个牙膏还没有擦干净，头发也像鸡窝一样！哈哈哈哈！”楚语嫣想忍住不笑，不过好像失败了。 韩成彧这才发现自己的邋遢形象，赶紧拿纸擦掉了嘴角的牙膏沫，用手简单的梳理了一下“鸡窝‘头。

　　         那个时候的韩成彧已经对这个咯咯笑，还提醒他牙膏沫没有擦掉的女孩子有了一点好感。真正让韩成彧喜欢上楚语嫣的还是那件事……

　　         那是高一的下学期刚开始，韩成彧家里管得严，一个月零花钱只有四十块钱，对于他来说，给自己喜欢的女生买个生日礼物都要存很久。在那个女生生日的前一天，他花了自己两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两罐糖给那个女生。不过因为害羞，韩成彧让自己同班的那个女生，也是那个他喜欢的女生的闺蜜送去。

　　         感情不是单相思，虽然那个女生收了礼物，但是收到的同时就把礼物打开，然后把糖分给了全班。韩成彧的那个女同学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他送的糖。韩成彧明白了，这个追了三年半的女生也许并不把自己当回事，他笑着对那个女同学说，“好吃吧！这个糖手工做的，超好吃的。以后再请你们吃。”

　　         说完那句话，韩成彧就回到座位上自顾自的写作业了。楚语嫣把这个过程看的一清二楚，她也看到了韩成彧脸上那牵强的笑容。楚语嫣很想去安慰他一下，不过实在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整个下午，平时一直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的韩成彧，坐在自己位置上，一直在做题。脸上没有一点的笑容，这个平时是全班的开心果的人，居然也会这么难过。

　　           放学的时候，楚语嫣在学校门口叫住了他，“韩成彧，你喜欢那个女生那么久，你今天发现了原来她一直没把你当回事，你现在死心了吧。你平时嘻嘻哈哈的，可是你还是逗不笑那个女生，唯一能让她笑的，就是她觉得你好笑。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女生，为什么这么喜欢她，难道就因为她对你爱答不理，你就更想去追求她吗。你自己想想你现在的喜欢还是喜欢吗，你看到她内心还有曾经的那种心动吗，你现在的只是执念。你现在只是希望那个女生能喜欢你，这是你的执念。当她喜欢上你的时候，你也会发现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开心。”

　　           这一段话振聋发聩，韩成彧听了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谢，我没事。先走了。”

　　           楚语嫣望着韩成彧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夕阳把他的影子拉长，更显凄凉。

　　           “姑娘，这小伙子不错的，他刚开学来的时候我记得他。那天他迟到了。我看得到他的眼睛里有着明亮的光，你眼睛也有，但是你的光不及他的明亮，清澈。”说话的还是那个保安大爷，尽管胡子拉碴，头发花白了，但是看上去依旧有力。

　　             “大爷，他是我同桌，今天失恋了。哎，也不能算是失恋，都没有恋爱过。反正，他今天比较难过。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家了，大爷再见。”楚语嫣就回去了。

　　             太阳已经落山，路灯亮了起来。林云中学四个大字在昏黄的路灯下依旧闪闪发光。在楚语嫣的影子里有一团东西蠢蠢欲动，保安大爷发现了异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桃木制的木塞状的东西，朝楚语嫣的影子里扔去。

　　             那团东西想要伸手去抓那个桃木塞子，然而当桃木塞子碰到黑影的一刹那，爆炸了。声音很响，楚语嫣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并没有什么，保安大爷还在和她招手，她回过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好像没听到那个爆炸一样，若无其事。楚语嫣加快步伐回去了。

　　             楚语嫣走后，那个爆炸的地方留下了两个头骨，额头上印着“黑面”两个大字。大爷走过去缓缓捡起两个头骨，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刚刚那声爆炸把耳朵震的有点疼。

            回到保安室，大爷推开那个休息室的门，翻开床垫，一个很大的地下室，赫然显现在面前。大爷抓着两个头骨，不紧不慢的走下去。地下室灯火通明，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头骨，人的，禽类的，动物的，眼花缭乱，但是它们的共同点都是，额头上印着“黑面”两个大字。

　　             大爷拣了两个空位放下了两个头骨，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符纸，上面画满了不知名的图案。他将这两张符纸，贴在那两个头骨上，念了一段咒语，就烧起来了。不多久，两张符纸已经化为灰烬，头骨的后脑勺还多了两个字“墨尘”。

　　             大爷回到保安室，一切回归原样。

　　             “唉，最近这黑面的行动越来越多，看来这个世道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