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芹没吱声,好象根本就没听见。老奶又开始细细地寻找。这时爱芹说:好象是吃了老鼠药了。我前些日子买的老鼠药不见了。
哦。老奶呆愣了一下。看来是老鼠药毒杀了儿子,但她又不死心,问道:那老鼠药的纸袋呢,哪去了?莫非也被椿生给吃了?
老奶你问我,我哪知道啊,这些天我都被这个短命鬼闹得头痛了,恨不能我也想去死了算了,哪里去顾着这些琐碎的事情啊。你自己慢慢找吧。
我自已慢慢找?老奶一下就忿怒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到底怎么死的,总要弄清楚啊。
弄清楚又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是他自己要去死的,又不是我害死的,我管哪么多干嘛。
谁说是你害死的了?丫头,你不要乱说才好。椿生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怎么死的,我应该清楚啊。
他是个短命鬼,自己找死的。爱芹冷声说。
外面依然有姑嫂姨婶的哭声。房间内,与死者关系最亲的婆媳俩个,却冷目以对,气氛窒息得几乎要爆发战争。
是的,他是个短命鬼,他该死,留下你就好好地长命百岁吧。老奶扔下一句话,缓缓走了出去。
家里的那只大花猫,也死了。它躺在椿生房间的地上,嘴角和死去的主人一样,也洇着血迹。当时有人发现花猫硬硬地倒在椿生的床下面,就叫起来。老奶走进去,看见在花猫的旁边,立着椿生的水杯。花猫以前就是椿生宠大的,它喜欢跳进椿生的怀里去舔食椿生手中的水杯,站在椿生的肩头嘻闹。现在它终于跟着自己的主人去了。
家里已经死去了一个大活人,再死只猫,本没有什么大惊小的,但让老奶奇怪的是,猫好象也是吃药毒死的,更让她纳闷的是,椿生的水杯怎么会放在床底。水杯应该一直都是放在床边的桌上的。这猫好象就是舔吸了水杯才死去的。莫非这水杯有毒啊。
而爱芹明明说椿生是吃了老鼠药才死的,而椿生若要寻死的话,恐怕不会傻傻地把药倒进水杯里再喝下去吧。更不会傻到喝药之后把茶杯藏到床底吧。这些事倒像是另有人所为,不会就是爱芹吧。爱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想到这里,老奶顿觉得如五雷轰顶,头晕目眩。她强打着精神站住了,拿起茶杯放在了口袋里。此时外间有个声音在长长短短地嚎着,是爱芹正披麻戴孝哭着死去的男人。
和女人一起喧哗的,还有众人忙着操办丧事的嘈杂声。
如果儿子是被爱芹害死的,那麻烦就大了。老奶靠在房间的立柱上,冷静地想。刹那间她的心绪变得十分平静,那种被凉水浸透的感觉,让她全身冰凉。她也就借着这份冰凉的清醒,思考着眼前的这件事情。她可以把她心里的疑惑去告诉别人,甚至去报官。那时自然有人来帮她把这件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但是,她又想:如果真的是爱芹把儿子给杀了,上面查下来,爱芹还能活着吗?到时这个家怎么办?家里这个幼小的宝宝怎么办?可怜的宝宝已经失去了爸爸,她还能再失去妈妈吗?
这些思考让老奶一下子头疼起来。她的心乱如麻地蹲在地上,暗暗地抽泣起来,泪水漫过她枯黄的面颊一滴滴湿落到尘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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