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我只是曾于深秋见过风

.Part1. 

亲爱的朋友们

转眼冬天已经来了好几天了

说起来

今年的秋天好像来得很快

去得也很快

银杏的叶子好像还没有黄成深秋的样子

秋天就走了

我们去看过的深秋

也只是星星点点点的深秋

坐上从成都开往宝鸡的火车

我们梦幻的火车之旅就这样在一个清冷的早晨开始了

车上的旅客很少

大家也不必按照座位号坐 

只是找到自己喜欢的位子坐下

而后在漫长而虚无的时光里

度过自己的悠长假期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是于偶然间遇见了静谧的深秋

那我们就是在偶然间

遇见了温暖而孤独的秋


这次旅行看起来像是预谋已久

但我更想把它当作一次一时起意

看秋是预谋已久

漫长的火车旅行是一时起意


陌生的旅客匆匆上车

经过两个站后下车

而后又换一批陌生的旅客

好像很少有人会从起点一直坐到终点

如果有,那一定是虚度光阴的我们

像是在完成某种陪伴一样

和乘务员们走完这一程

或许在旁观者眼里看起来略显孤独的旅程

嗑完瓜子

吃完石榴柚子

听完陌生人走南闯北的故事

和乘务员唠完嗑

我们就睡得昏天黑地

(但是也抓拍了美美哒的照片)

若不是被太阳晒醒

我想我能在阳光里睡死了过去

我后座的小男孩被太阳晒出了鼻血

虽然看起来有点惨

但是却真的是莫名有点想笑

流鼻血的小男孩

越靠近秦岭,山也越来越高

列车好像是在山间穿梭

山林间有星星点点的黄叶

雾气也在山幽处浮出

黄叶潜在灰蒙蒙的暗绿中

一不小心就从眼梢处划走

小孩子的吵闹声好像要击破车窗

向山峦涌去

而后被寂静撞个粉碎

听中途上车的乘客说如果是夏天的时候来

能看见横跨山间的彩虹

我想那火车也会穿过彩虹吧

感觉听起来像是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我和狗zer计划某年的夏天一定要再来一次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

那个某年究竟会在多久之后

或许是明年,或许是后年,或许是很久很久以后


列车到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小女孩怀里紫色的鱼鳅串花无端生出一种无尽的浪漫

浪漫荡在暗暗的天色中,又慢慢碎在人群里

在去往咸阳的路上

我才突然想起应该给小女孩鱼鳅串花拍个照的

或许我们一生都在追求某种浪漫

然而我们又从来不懂浪漫是什么

最终将满是浮华的东西披满全身

.Part2.

从咸阳出发去清涧

从陕南到关中平原,再从关中平原去往陕北

一路上是连绵的玉米地

玉米地里扯着巨大的抢丰收的横幅

坎上破旧的土窑洞

土窑洞旁边的红枣树

整个陕西沿着一条线都被我们穿梭完了

如果还有遗漏的应该就是神木了

抵达清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是漫无边际的黄土

当然还有热烈的阳光

在车站做了核酸检测之后就出站乘公交进县城

讲真,当我和狗zer坐在公交上

听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的时候

突然就有一种老乡进城的感觉

一路上会经过各种沟

各种沟有各种窑洞

好像公交车的每个站就是每个村子的名字

每到一个村子,就会有人抄着陕北方言

让司机师傅刹一脚

看着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向家的方向走去

竟让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忧愁

(沿途)

我们是在晚上抵达县城的

卖红枣的摊子已经收了

路边有很多丧葬承办的店铺

也有很多承办婚庆的乐队

格子门、淡绿色的玻璃窗

花布的或是格子的门帘

周围的环境变成了冷色调

公交车继续向前


县城的晚上

清涧并不热闹

甚至可以说是冷清

护城河细细的流水声

人们断续的说话声

羊肉铺、煎饼店的灯光、白雾

山上层层远去的窑洞

窑洞旁的红枣树

枣树下的老人

时光静谧

我突然想起了贾平凹的《极花》

(请忽略主要故事情节是妇女拐卖)

觉得这一切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显得脆弱且苍凉

不过谁又知道热闹不是自在其中呢?

旁观者总是会自以为是的怜悯

(路过窑洞)

第二天就下雨了

吃了和想象中相差甚远的煎饼

买了三块钱一个的葱油千层烙饼

沿着火车站的方向走

途中全是结婚的新人

不同的乐队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

不同的媒婆穿戴也不一样

有的额头点了黑色的点

脸颊上画着红彤彤的腮红

穿着花衣服

有的只是脸颊先涂红

再在那团红色中间点一点黑点

有的就只是戴了簪着花的女冠

不管男女都扮作妇人的样子

不过抬轿的倒是统一的打扮

都是白褂子、红坎肩、红腰带、红裤子、白袜子、黑布鞋

头顶上都戴着羊白肚手巾

倒很是喜庆

只是初见这场面

我们竟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在结婚

主要是被媒婆形象吓到了

没想到能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这样的媒婆

以为是在举行啥特殊活动

实在是我们见识少了

(媒婆)
(多么开心向我们打招呼的新郎)
(遇见婚礼)
(路人)

走出县城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村子里的人很少

枣子树立在石头和泥土砌成的围墙边

有的枣子落了一地

有的枣子挂满枝头

(枣子)
(正在专心拍素材的我😂)

老爷爷和老婆婆坐在村口的皂角树下面晒太阳

征求同意之后

给他们拍了照片

(皂角树下正在晒太阳的爷爷,只拍了爷爷的,奶奶看我拍)
(狗zer和爷爷)
(匆忙拍的照片)

在出发之前我和狗zer曾奋力学习了陕北方言

希望自己能像个当地人一样交流(怕被骗)

但事实上是我们狗zer在方言学习这块

简直犹如菜鸡

每当我和当地大爷大妈老奶奶对答如流的时候

狗zer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我还得给她翻译

不过在此必须感叹一句

不愧是我

方言十级预备选手

(拍的海报素材,最终只做了一张海报)

于荒凉之处遇见红桥

于红桥之上遇见了雨

如文案所说

“山中雨未停,且做看山人”

站在无人居住的破窑洞下避雨

被溅起的黄泥江打湿了鞋子和裙摆

山中落叶纷飞

雨稍停

赶了公交回城

晚上去找白天物色的帅气托尼洗头

不料白天眼拙

帅气托尼竟是背影帅气

洗头手法更是一绝

当他摆弄我头的时候

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丫不就是当年在乌鲁木齐的洗头经历嘛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次用了护发素

但是我还得担心护发素没给我洗干净

我真的很想给他说

“放下我的头,我自己来”

事实证明

真的千万不要在出发前一天去洗头店洗头

真的

不会有啥子好下场

吃了最后一顿肉夹馍

我们就准备出发去延安了

我的小黄帽也永远留在了清涧

. Part3.

(到达酒店的我)
(延安火车站)

从清涧出发的时候是雨天

温度突然从十几度降到几度

我们差点被冻成狗

(将能披的都披上)

原本从清涧到延安只花一个多小时

但由于暴雨塌方,火车晚点了三个小时左右

抵达延安的时候简直又饿又冷

加上感冒,简直觉得自己要挂掉

在酒店洗漱收拾完之后才感觉活过来

(宝塔山公园附近)

由于天气和时间的原因

我们并未在延安花很多时间

至多就是从城市的这头坐着公交到另一头

一口气吃了大份的饸饹

参观了下红色革命基地

采购好吃的就准备舒舒服服躺回成都

结果到车站的时候才被告知

受暴雨天气的影响,多数路段出现了塌方

很多车次被迫停运

高速路口被封

我们也只能在延安滞留  

期待第二天情况能有所好转

但实际上是第二天火车站直接关闭

我们要么坐车去南泥湾机场回成都

要么拼车到西安,再从西安回成都

很庆幸我们是在延安

如果在清涧

按照清涧的交通状况

那我们大概率是不能按时回到成都的

正在我们纠结是直接去机场还是拼车的时候

一个司机师傅抄着他的陕北塑料普通话

一边问我们去不去西安

一边将我们的行李箱拉在手中

当我们还在犹豫的时候

他已经拉上我们的行李往车子的方向去了

最终我们每人两百拼车回西安

这里不得不提一嘴的是

首先,这司机师傅可能是个喜剧人

自己找了两个乘客(除我和狗zer之外的两个男生)

结果当他撑着把粉红小伞(我愿称之为猛男撑伞)

拉着我行李箱屁颠屁颠找到自己车的时候

发现他找个两个男生竟然自己跑掉了

于是乎我们之后听到最多的话就是

“这两个狗男娃(应该不是脏话

)跑哩,你们可不能走哩,可不能哩”

且每逢一个同行熟人就要说一遍狗男娃逃走的故事

后来拉满客了也要说一遍

我一天之内大概听了不下十遍《狗男娃跑了》

(大家一定要想着陕北的那种方言读出来,真的笑死个人)

其次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司机在一天之内从来没导对航过

也从来没见过一个司机会在高速上反复和小伙伴对行程

或者说是找小伙伴的身影

我起初以为他是严谨

直到我一觉醒来

发现自己身处塌方滑坡落石地段

车子还在河沟边上蹚水的时候

差点没给我吓一激灵

原来司机不是严谨

他丫就是单纯不认识路也不会导航而已

丫总共三百多公里

活生生走错了一百多公里

剩下两百多公里还是在大家协助之下走完的

要不是他的塑料陕普里透着真实的可爱

车上的人都想给他一个爆栗子

在司机第二次走错的时候

还是我们狗zer亲自导航

将司机安全带到西安

达到西安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成都到西安的列车六点半准时发车

我们于晚上十点半到达成都

于凌晨到家

路边的烧烤店还没关门

路上也还有归来的旅人

新闻不断报道陕西和山西的暴雨

点了烧烤、买了汽水

风吹着河畔的银杏叶

一切都很平静

昨日仿佛已经过去很久

写在最后:

“你说”

“相逢何必曾相识好”

“还是”

“人生何处不相逢好”

“我猜你会说都挺好”

“反正最后不就是那样”

“既不曾相识,也不曾相逢”

这是我为狗zer的视频写的独白,但是当视频剪辑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任何文字都显得有一丝丝的多余,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拍的时候前期没有做好,我只是在火车上的时候脑海中浮现了那么两个句子,想拍那么一个故事,谁想拍了一堆素材,以至于回来了大半个月我都不想剪

说说这次出去旅行吧(放在最后说是因为之前大家说我写的稿子太长就当是我的自我表达吧

),说起来像是临时起意,从有这个想法到买票、采购东西实际上可能花了三天不到的时间,我们的计划也只是计划了火车的路线,酒店也是抵达之后临时定的(所以我们在清涧定的酒店就很差,当然没订到好的是因为没想到国庆期间那么多人结婚),对于抵达目的地之后干嘛,我们完全是看时间和心情。火车慢悠悠地摇晃着,从从一个城市到达另一个城市,在火车的这头走到那头,从这处的风景到那处的风景,在火车上枕着阳光酣睡,中午吃个悠闲的午饭,偶尔和乘务人员闲聊,人生好像短暂的没有烦恼,但实际上我们的人生烦恼可多了,但总要找陌生且舒服的地方,让自己有时间和空间活得自如一点,不用做复杂的计划和安排,复杂的计划和安排总会让人有一种旅行还未开始就已经疲倦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对舒服的定义可能就是环境让我觉得轻松自在,我可以很自然地和陌生的人讲天南地北的故事,也可以在思考的时候不用被打扰,想读书就读书,想写东西就写东西,一切简单又随意。

从延安回西安的路上,我们坐在车里,车外还在下雨,往窗外看,山间的树叶已经红了,连续一周的雨水将山间草木的黄沙冲尽,山是淡淡的黛青色,混合着雾气,那些红叶像是被罩在黛青的纱里,想见又不可见。

好了,最后我也不想写了,就希望大家冬天温暖,大概我觉得只有足够温暖才能够有勇气直面冷冽的寒冬吧(虽然这句话我听起来矫情死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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