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西林壁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再也没有一首比这更伟大的诗章了!
“丘壑内营”的中国南宗文人山水画的写意抽象符号主义之发明启蒙,以浅显一点的柏格森学说论之:空间包含时间,生命的全部是意识绵延。因而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才乃以“斯万家这边”、“斯万家那边”区别开来意识流描述,好比山之横看、侧看。可庐山真面目(宇宙的真相)远非这样简单,中国小说《红楼梦》则说:江南一个甄家,金陵一个贾府--真与假对立,然而一体,如负阴抱阳的太极图,相辅相成,相互指证亦互相指正,真作假来假亦真,才是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博尔赫斯在小说《小径分岔的花园》说:那个中国人要建的迷宫实乃是一部结构错综复杂的小说。
一千年之后,西方绘画亦己觉醒,塞尚才知立体主义,可他又不懂如何来表现,只画出苹果如欲从画面坠落的瞬间,镜头被定格的状态。毕加索以此理论制作《亚威农少女》正面的眼睛拼凑侧面的鼻子,东鳞西爪,后来毕氏自己承认此乃恶搞,一种忽悠。乔治•布拉克《埃斯塔克的房子》则以不同角度建筑物的影像来重叠,一种蒙太奇手法,荒谬、混乱如同一个梦魇--哪是生命意识的绵延?还好英年早逝的修拉创造点彩法,梵高进一步将之演绎,向日葵、鸢尾花才乃是胸有成竹,街景、乡村、麦田才乃是丘壑內营的“心画”写意,意识流里栩栩梦蝶,星空乃是整个运行的宇宙!
为何非得以微观来表现宏观?
还回头讲千年前的东方,在这千年前还有千年之前,庄子己知晓时间的特性是:方生方死,时间的每一次死亡亦是重生;禅宗佛学亦说:
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当作如是观。
宇宙,宇是空间,宙是时间;世界,世是时间,界是空间。
因而,最终霍金才说:“宇宙具有多重历史,每一个历史都是由微小的硬果确定。
“这么样,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使得时间具有形状才与量子力学相和谐了。”
也就是说,苏东坡横看、侧看,在远低高低不同角度的时间上点看到庐山各种峰岭形的呈现,由规律运动的微观粒子构成。
从东坡而游的米芾受其启蒙比得塞尚衣钵的修拉、梵高早了近一千年创造卧茄点(亦即米点),乃来表现动态的意识流山水--庐山之外,天人之际的神以缓缓移动的镜头拍摄庐山的真面目,亦即宇宙真相。实现宗炳身处一室之中,四壁山水如动画般展开的卧游效果,如同我们今日躺在沙发上欣赏电视节目。
也就是说,八面玲珑的中国文人画写意之山、西方立体派描绘物体的形象乃是一张全息图,点、线、笔触--石涛一笔法,黄宾虹一勾一勒太极笔法,修拉、梵高点彩法等等即如计算机编程语言的源代码(山水画各种山石皴法、点叶法、点苔法等等以及西方现代艺术的抽象符号则为其组成的各级语言),构成了这一切的一切,亦即如宇宙的真相实乃是膜的新奇世界:我们生活在一张膜上,或者我们只不过是张全息图。
《题西林壁》从8岁那年一直困扰着我,历经三四十年,才稍稍知它即是广义相对论,南宗文人画开山祖师爷苏东坡即是爱因斯坦,历代山水画画家如米氏父子、水晶宫道人、黄大痴、梅花道人、董思白、八大山人、苦瓜和尚、白石翁、虹叟、溥王孙所研究的是量子力学,这个是我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