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儒林外史》203|貌似涉黑涉恶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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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匡超人锁了门,和潘三一起到街上司门口一个饭店里。潘三叫老板切了一只整鸭脍着,再来一份海参杂脍,还有一大盘白肉。饭店里见是潘三爷上门,吓得“屁滚尿流”,鸭和肉都选了上好的端上来,海参杂脍也是“加味用作料”。看看,还是衙门里的人有权势,老板不敢怠慢。作者也是细心,海参这种东西全靠辅材和佐料添味,所以叫做“加味用作料”。

两人开始吃酒,先斟了两壶酒,酒喝完才吃饭——这顺序跟现在的人聚餐差不多,主食绝对不可能先于酒水上桌,看来只有穷酸名士才干完饭了再喝酒,那样省菜省钱!

两人吃完,也不像胡三公子一样打包,剩菜剩饭就给了店里。出来时也不算帐,只吩咐了一声“算我的”。那店主人连忙拱手,说是“三爷请便,小店知道!”瞧这利索的劲儿,吃席不用考虑付账的,人跟人真是不一样哈。

走出店来,潘三问匡超人准备到哪儿去,匡超人说今天本来就准备去三哥府上的。潘三满口答应说,那也行,正好去我家坐坐。

两人一直走到一个巷内,看到一带青墙,接着是“两扇半截板门,又是两扇重门”。为何写这么细?那是说明潘三的宅子很大,一带青墙说明横向开间多,板门进去又过两重门,说明纵向进深也大,总括起来的印象就是深宅大院,建筑面积小不了。这还只是个小吏,也就是省级机关的办事员,连官都算不上哦,若真的“考公上岸”当了官,得豪华成什么样?

两人进到厅里,正有一伙人围着一张桌子赌钱。显然这跟名士们谈风论雅的派头不一样,看起来潘三更像是黑社会老大,那伙人便是他的马仔。当然潘三毕竟是公职人员,所以这更像是应该列入扫黑除恶的一拨人员。

看到这伙人,潘三就骂他们这一班狗东西,没事就在这里胡闹。看是骂,其实是嗔骂,若是跟这些马仔关系不好,肯定不会骂。于是众人就说,大家知道“三老爹”回家有几天了,所以送几个“头钱”来给潘老爹接风。一个小吏也被称为“老爹”,古代中国这个父母官的意识真是深入人心啊。至于“头钱”,是指赌博中抽头得到的钱,这意思就是大家搞一把,赢了钱给潘三接风吃席的意思。

潘三继续骂:我哪要你们啥头钱接风?但接着又说,那也行,正好有客人在这里,你们搞点钱出来热闹热闹。

这已经到了潘三宅里,讲文明有礼貌的匡超人按例应当同他施礼。但潘三这种粗人,没那么讲究,他说不是刚才行过礼么,还作揖干啥,你先坐会。显然这种穿着白道外衣、干着黑道事儿的人,比穷酸名士是要行事豪阔、不拘小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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