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外面倒塌的楼层,如火山喷涌岩浆般缓慢而又明亮。
诡异的火星四射,如大漠中的一只红玫瑰,嗜血而又不可思议。
这不是我该出现的地方。
从十楼向外望去,屋顶在被掀翻中向内死去,倾斜与高空所带来的眩晕与恐惧感令我心跳加速,汗毛倒立。
我开始拉着她的手,顺着楼梯向楼下疯了般跑去。
不是地震就是恐怖袭击,现在只能祈求大楼慢一点坍塌。我佩服现在的我还有清晰的思路。
下到九层,楼梯断了,不得已推开门。一阵奢靡的气味扑面而来,到处是为节日欢乐的人群,人们奇装异服,手舞足蹈。
“地震了,大楼要倒塌了,快跑啊!”
我发疯似的嚎叫。
可笙歌鼓瑟之声淹没我卑微的嗓音,一个蛋糕撞到我的脸上,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眩晕感又一次爬上天灵盖,我随意拽住一个人的脚,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流露出的最恐惧的表情。
“快跑”,声音极大。
“傻叉”,不屑一笑。
我恐惧的推开推搡的人流,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巨石即将落下,游轮即将沉没。我们没有不知所措,我们只有夜夜笙歌。
我开始拉着她的手,顺着楼梯向楼下疯了般跑去。
下到八层,楼梯断了,不得已推开门。一阵恐怖的声音穿入耳中,深入脑髓。恍惚间我已看到了地狱。死神正挥舞着镰刀向我砍来,我急忙低头。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剧场,演员正极力模仿大楼崩塌瞬间的死亡景象。观众们拿着纸巾,正试图从干涸的眼中挤出泪来。
他们极力想要哭泣,右手却早已把准备好的芝士蛋糕放入嘴中,纸巾变成了餐巾。
“大楼要塌了,快跑啊”
那面部的扭曲程度以我从未见过的缓慢速度在迅速的改变,以至于整个剧场竟出现了突然的寂静。
几分钟后,从悲悯到嘲笑的面孔变换完毕,突然,整个剧场轰隆一下,崩射出歇斯底里的巨大笑声。
我恐惧极了,像狗一样滚出了剧场。
我开始拉着她的手,顺着楼梯向楼下疯了般跑去。
下到七层,楼梯没断,这里没有门也没有人。
等等,黑夜中有一个蜷缩的东西,它缩成一团,臭气熏天。
捂住鼻子,“你在干什么?”
“我在等待戈多。”
“谁是戈多?”
“我也不知道。”
“跟我走吧,大楼要塌了!”我强忍恐惧。
“我在等待戈多。”
“你是人吗?”她小巧的问。
“你不是吗?”
“我是”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