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夜。
#1
北方的夜,缩在被子里都觉得冷,脚心凉嗖嗖的,阿玛总说,脚底凉的人命不好。对着手心吹一口热气,暖意些许,可随之而来的凉风,又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瑟瑟发抖,手心没暖,脚心也依旧的凉。
前几秒还吹的天花乱坠、聊着天马行空的伙伴,此时睡的都有些迷迷糊糊了,轻声嘟囔着,鼾声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不自觉的叹一口气,紧了紧被子,却还是没有一点睡意,深夜总是孤独人的港湾,我以为过了那件事我就真的没心没肺了,只是此时,我又有些怀疑了,眼睛干巴巴的,涩涩的,难受的不行。可是我知道哪怕我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什么时候开始连睡着都是一种奢侈?我知道,在没有手机的前提下,青年人的世界里熬夜只剩下两种,一种是有人陪着肆意狂欢睡不着,一种是心上有人,不免难过睡不着。
今日,我知道我属于后者。
#2
原本以为和平常不会有什么不同,累到一定程度,熬到天亮时间,明天又拖着疲惫的身体,过着可有可无无精打采的一天,阿玛说,那叫行尸走肉,黑白颠倒想活多久?
凌晨三点半,萱萱的一条消息彻底打破了这份安宁,我觉得我快睡着了,可手机轻微一震动,随即便是亮光,我明明闭着眼睛的,可这时却是感觉那光真的是很刺眼,鬼神时差,我发誓平常我是绝对不会去打开手机的。
”阿呗 今天陪陪我 好嘛 我好想你。”
握着手机的手猛的一个哆嗦,本来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清醒,眼神瞪大着,仔细的瞧了瞧,内容没变,发件人:萱萱。
一种苦涩不自觉的在心间涌动,我一直觉得人生就是两条交叉线,接触了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此时我倒希望错过了,可萱萱的这条迂回线,打的我却是措手不及。
什么睡意都没有了,和萱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步步的侵蚀着我,我甚至都不记得和萱萱是怎么在一起的呢,又是怎么分开的,回过头仔细想想,我们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在一起,更不知从何处谈起分开。
只是那段懵懂的记忆深刻入心,有些人,不管离开了多久,回过头,都满是遗憾,这两年我一度告诉自己,忘掉了,忘掉了。可就像萱萱说的那样,真正用了心❤的,是没法忘掉的。
就像今天一样,埋在心底深处的所有,一瞬间,全都冲了出来,肆无忌惮,再一次折磨着,一阵阵绞痛,像一开始一样,死命的想把对方揉进怀里,想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哪怕一个字,都没有。我怕哽咽。
陪陪你,也当做陪陪我。
深夜的楼道黑漆漆的,披着的大衣丝毫不能抵挡冷意,哪怕是一丝,这时又清醒了很多,前所未有的清醒,脑袋里的你,身边的冷风,无一不刺激着我。
抓着手机的手颤抖着,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无法言喻的心情,在电话接通的瞬间,都不重要了,沉默后,轻轻的那一句
”阿呗 我想你。”
瞬间,心里翻江倒海,五味陈杂。嘴巴微长着,喉咙灌了一口冷风,我只是觉得整个人都难受,我说不出来哪里难受,但那是真的难受。
多久,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瞬间,又好像很久,我甚至都不知道有多久都没有听过萱萱的声音了。但是在听到“阿呗 我想你”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是她。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那夜不清楚聊了多久,从相识到陌路,从开始到分开,从分开再到现在,点点滴滴。她说追她的男孩子好多,可他们不像我,一点也不像我。这世上哪有什么相似的人呢?连叶子都没有一模一样的啊。
你去爱吧,你只要爱了,那人总会像我的,或者说,总有一天我会像他的,我不嫉妒不难过,你说你再也不会再爱了,除了我的那点安全感,你什么也不想要。
你哭着哭着睡着了,我听着你的呼吸直到天亮,早晨的空气更冷,我心也有点冷,我多想把你揉进怀里。
晚安我的萱,我知道我不能,早安我的萱,我能忘掉了你也忘掉好不好。
#3
起身,点烟,那满胸膛的烈烟,刺激的脑海一阵空洞,萱萱的影子似乎在眼前,不停的说着我想你想你,你多陪陪我好不好?
可突然之间,床头柜上摆放的阿玛的照片,瞬间驱散了这一切。楞了楞,照片里的阿玛笑咪咪的,靠一宽大的肩膀上,一脸幸福。
烟雾散了散,看的清了些,这满头乱发的男人是谁啊?脑海中的烟雾好像也散了些。是阿呗啊?阿呗是谁啊?我嘛?真难过。烟散尽了,烟头都被烧焦了。
我捋了捋思路。身体有些僵硬,这种夜晚不要再来第二次了,萱萱是谁?我又一次的忘掉了,忘掉了,这次一干二净,一干二净好不好?
爱情里总有很多不公平,可我不想把难过带给谁,所有的难过都给我多好,这些都不重要了。睡吧睡吧。睡多久呢?如果可以那就久一点吧。
算了,明天还要去给阿玛带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