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鱼

图片发自简书App

浙江的东部丘陵里,有一处迷人的山谷,叫“上林谷”,烟霞云雾逍遥其上,鸟鸣溪唱寺钟萦绕,那里生活着一条小鱼。

它没有名字,也不知道从何处来,它只知道,有意识的一刻,它就已经在这里了。

不过,它喜欢这里。这里有清甜的河水,这里有斑斓的阳光,岸上还有几株茁壮的杨梅树,风中摇曳。落英缤纷,它追逐花瓣;雨打果落,它咀嚼甜果;万籁俱寂,它还听见若有若无的禅寺钟音。它的生活,实在无忧无虑。

“别哭,要相信前方的路……”它以自己的勇敢,从一条凶猛的黑鱼口中,救出一条受困的鱼,并这样安慰它。

台风期间,河水汹涌滚涨,它险些被冲走,回到原地后,它邂逅了一场短暂的爱情,遇见一条被台风吹来暂时掉队的小红鱼,她有迷人的轮廓,明丽的眼睛,优雅的游姿……台风过去了,她不得不追赶鱼群,她不舍的离开了。

它知道,那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湖底散落着美丽的古瓷片,发着千年的神秘釉色。几天后,它决定前往这片湖泊,这是它第一次离开这片生育它的土地,它顺着一条溪流落下,不久就到了这片湖泊。

湖泊无边无际,百草丰茂,上百种鱼儿在清澈的水里“翱翔”,还有乌龟与牛蛙,它终于看到了沉睡千年的古瓷片,在粼粼波光里摇曳着,它看的呆了。但它又游开了,它问遍了多条鱼儿,就是找不到那条迷人的小红鱼。

它无奈返还,打算回到那片美丽的溪谷,但逆流而上,艰行数里,又逢暴雨,沿路险滩落石,它凭着顽强的毅力回到了“故乡”的那片港湾,但已伤痕累累。美丽的港湾,让它很快又恢复了茁壮,但从此它的内心埋了一份落寞。

一天,正当它沉睡的时候,一张网将它捞起,并坠入了一个漆黑的桶里。它听见外面这样的声音:“你看,我赌赢了吧。这是一种恋家的小鱼,只管在此放养,等壮了,就捕获,不用担心跑到哪里去的。”

小鱼剩下的岁月,到捕捞不到一天就过去了。它很快就送进了城里,是夜,一条鲜活的鱼被点上了,它被切成美丽的数片,尾巴还在颤动,被端放在了火锅的沸腾汤池边。挑剔的食客,因为已吃得太多,仅涮了四、五片鱼,就都离开了……徒留鱼一双无邪的眼睛。

也许,以上就是结局了。但笔者不喜伤感,于是补了以下几句。

一个面貌清癯的老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走进店里,捞起残剩下的鱼肉鱼骨,细心用布包裹,纳入宽敞的佛袍,飘然离开……

美丽溪谷里,老和尚将布包埋于溪旁松软的泥土里,就朝附近的山寺走去了。

数月后,老和尚又来到这里,将一条死去的红鱼也埋在了这里。一阵风起,零落片片鲜艳的花瓣,片片都那么的惊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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