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罗斯的车站分开之后,我一个人开始踏上了北国的列车。
我看见了皑皑白雪,鲸鱼在冰层下游动。
渐渐地,我开始想念你,想念的不得了。
我看见同坐的一位老奶奶,藏青色的格子布衣。
渐渐地,我开始想念你,想念的不得了。
许戈说无病呻吟的人都应该被打死,尤其是像我这种。
我只能摘下我的口罩,露出苍白的面容,告诉他,我真的有病。
许戈总告诉我,年轻人,你不能太世俗,你要阳光,你要乐观,你要开朗,这样大家才会喜欢你。
许戈在说这话的时候,手臂挥舞地像是要把窗子砸开逃生。
乘警过来,穿着呢质的淡绿色制服,用带着地方口音的俄罗斯语问我发生了什么。
在我简短的一份说明后,乘警带着疑惑离开。
许戈:“你和乘警说了啥?”
“没啥,我说我要吃贝加尔湖的草鱼,乘警答应了。”
“猫小鱼,你蒙我呢,贝加尔怎么会有草鱼。”
我拉过毛毯把自己的头盖住。
顿时一片漆黑。
“喂喂··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黑暗中,许戈的声音像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曾经唐写意也经常用毯子把自己的头蒙起来。
我问她在干什么。
唐写意:“找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黑黑小小的洞,让我疲惫的时候,可以躲在里面。”
我笑了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有的。”唐写意认真的看着我,“这些洞,在过去的时间里,
在记忆里,也可能在藏在你对远方的期许里。”
我皱了皱眉.
唐写意突然难过地看着我,“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找,我还是找不到它。”
我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迷茫地望着窗外。
列车在冰原上前进,有成群的流冰从旁边流淌而过。
我不由地想到了村上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那里的人,都没有影子。
许戈端了份牛排给我,我没什么胃口,就把我的那份也给他。
许戈拍了拍我的肩膀,慷慨地替我解决了这个小烦恼。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许戈。
许戈喜欢什么,从来不会掩饰。
他就像一只鹿,迈开腿大胆地追。
如果中间出现了一头狮子,他也敢上去搏命。
与许戈相反,我是个胆小鬼,从来不敢主动要什么。
唯唯诺诺,看着心爱的东西一件件的离去,只是躲在角落里难过。
用许戈的话说,就是我的血是冷的。
我认为许戈说的话是对的,直到唐写意和我说,哪怕你的血是冰冻的,但它也会在某个时刻穿过心脏。
就像你不会感叹一辆列车从田野经过,除非你深爱过什么。
这时的唐写意,已经能够轻易看穿我的伪装,我的软弱,痛苦、暧昧、绝望。
“猫小鱼,我们快到站了。”
许戈叫醒迷迷糊糊的我。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在车上睡去。
我望着远处我冰原,低矮的山峦,冰层覆盖。
许戈突然说:“猫小鱼,我朋友不多的,你算一个,唐写意算一个,舟野渡本来也是,可惜她死了。所以,答应我,不要死。”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