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我接到另一个小镇光头朋友的电话,约我们夫妻俩去他家吃晚饭。
这对朋友夫妻是老公的生意同行,十多年前这位爱剃光头的老板第一次去市区进货,正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市区的一些店铺转悠,想找一些质量好的商品且又价格实惠的店铺,人生地不熟,心中正忐忑不安着。
那天我家老公也在市区进货,两人在同一家店铺偶遇,互相攀谈,竟是同一姓氏的家门,且又是相邻小镇。他说他是第一次开店进货,不知道从何下手。那时我家已开了十多年店,对于进货渠道已经相当熟悉。
我家老公立即热心地带着他去进货,市区还有一位供货批发商老板,和我家老公是多年生意伙伴,人挺豪爽大气,那家老板盛情留下他俩在那儿吃饭。之后那位邻镇老板每次去市区进货,都邀上我家老公一起去,并将落脚点定在市区那位生意合作伙伴那里,他们仨经常见面,意气相投,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从此三家人的关系也一直良好相处至今。
邻镇交通没有我们小镇便利,需货量却非常大,邻镇老板要货,就打电话要市区的合作伙伴送货上门。每年正月,他家逢市区老板送货,就会邀上我们夫妻俩一起去聚一聚。
光头老板家底深厚,在他们集镇有六七个临街商铺做生意,在他们本地小有名气。他们夫妻俩待客又极热情大方。
前年我和老公去过他们家一次,受到他们盛情款待很不好意思。两镇相邻几十公里,山路弯道多,路徒且崎岖坎坷。当时也是傍晚去,半夜才回。而且在夜半回来的路上,我的胸口没来由的跳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所幸那晚安全到家。我去过一次后再也不想去。
可他们夫妻俩的电话却轮番上阵不依不饶地打来,非要我们俩去陪市区来送货的供货商老板夫妇,说正月没有聚,现在疫情稳定了一定要来聚聚,不然就是看不起他们夫妻俩。市区供货老板夫妻俩也接二连三来电话,要我们过去聚聚,不然以后都不来我们家了。
实在是盛情难却,连推委的理由都找不到,我们俩不得不厚着脸皮去蹭饭。
光头老板特意选了一家偏僻的农庄,找了个包间,三对夫妻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热闹又温情的晚餐。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仨个男人平时在一起可以干坐着聊到天亮,今儿个再加上我们仨个平时常与人打交道却很少见面的女人,总有说不完的话,话题格外多。从当初的相识谈到现在的生意难做,以及各自的家庭和孩子的前途,以及十年后的我们是否还会相聚在一起。
时间就在这样难得相聚的时光里一点点流逝,等到大家都感到有些困意时,才发现已经晚上十二点了。光头老板又准备搞夜宵,被大家拦住了。我们也都起身告辞时,光头老板夫妻俩坚持要我们住下第二天一早回。
市区送货老板说家里还有儿子要人照顾,我们更不会留宿,他们便不再强留。叮嘱大家路上开车小心。
晚上的马路很寂静,车子在七弯八峭的山间路上疾驰,在我们前面不远处行驶的生意伙伴车技很好,他一路朝市区奔去,一转眼功夫就连车影都望不见了,我们则朝我们的小镇奔去。
我正庆幸路上车少好行驶时,这时在马路前方,一辆来车停在我们的车道上,车大灯明晃晃地照着我们的方向,刺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老公不停地闪灯示意前方车辆换光,可是人家懒得搭理你,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就是要让你眼花看不见。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个开车的人是有病吗,不仅占对面车辆的车道,还用如此的强光灯照射对面车辆,如果来车是个喝了酒且车速又快的司机,肯定会酿成悲剧。
这车故意这样停着,要么是司机得了急病,要么是酒驾撞上护栏了,再有一个可能就是碰瓷,这大晚上的让人心里渗得慌。
老公放慢车速从左边绕过这辆车,我胆战心惊地向那辆车望了望,车子并不像出了车祸,心安理得地亮着大灯挑衅似的等候着什么人,司机也不像得了急病,倒是坐在车内抽烟,只见烟头明明灭灭的。真是个神经病,我在心里腹诽道,三更半夜的到底玩什么深沉。
怪不得如今的车祸这么多了,有些人车德太差了。车子驶离很远了,我的心都还没平静下来。直到看到我们集镇的界牌,到了自己的地盘,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和老公说,以后千万别和我一起半夜三更开车狂奔了,我的心脏受不了这么惊悚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