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复原当年的情景

仲南宇带着林梅雉赶到位于城东双塔派出所时，韩琦已经和马晓蕾着在会客室里。这个派出所位于相王路上，那是一条苏城著名的玉石工艺街。街上原来有座相王庙，因为年久失修早就化成了一片残垣断壁，那片土地的产权属于隔壁的一所中学。这所中学就在相王庙的原址建立了一个校办厂，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所有承包，或者租赁这片地方办企业，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失败。有人说，就是相王显灵的关系，相王不喜欢人类在他的地盘开厂赚钱。不管真假，这个地方办不好厂，还有就是门口供奉相王的香火极为旺盛都是事实。当年破产的甄世荫却不是把厂开在这片相王庙旧址上，结果还是破产的下场。于是有人便说，这条相王路不旺财，也有人说是对相王不敬。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如今整体相王路人声鼎沸，都是玉石工艺的店铺，林立着大大小小的作坊和工作室。

派出所所长专门请来了当年的老所长，照现任所长的说法，这件陈年旧案发生的时候，自己还是个三四岁的娃，知道的情况还不如档案室里那份薄薄的卷宗。特地把已经退休的老所长请来，这个案子当年就是他处理的。老所长侃侃而谈，详详细细讲述了案子前后的情况，却丝毫没有什么线索，唯一证实的就是甄世荫在自述中所言都是事实。仲南宇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提出去甄世荫原来的厂子看一下。

老所长笑着说：“去看看没问题，不过也看不出什么。这里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差不多老建筑都拆光了，现在沿街的铺面都是这些年新建的。对了，甄世荫那家倒还是原来的厂房。这个人当年有实力，有远见，低价买下这块地，造了一个五层楼的玉石工艺厂，是远近最大的一家，就是现在也是最大。当年这条街上基本没有像样的作坊，只有几个小店铺。不过丁字口横街就是苏城著名的夜市街，专门满足这条街上五大宾馆外宾需求，那条街上大部分是工艺品，而且绝大多数是玉石。开始店家都是跑云南一带收购成品，可是这些成品加工工艺低下，基本很难满足外宾要求，便开始有人购回原石，再按照客人要求订制玉石器。当年甄世荫就是看准了这个商机，最先开始走这条路，很快就成为这个行当的翘首。他开始买地盖楼，还非常聪明地留出了相王路未来拓宽的余地，结果这些年重新规划相王路的时候，城建规划部门发，只有这个厂盖在规定红线之内，不在拆迁范围之内。”

老所长一边介绍，一边陪着他们走出去，走到甄世荫当年的厂前面站在那里指着那座楼。“这个厂现在的主人，就是当年买下甄世荫全部资产的商人刘坤的儿子，刘坤前几年去世了。”

仲南宇看看街上的人流和两边崭新的店铺，看起来真的是找不到什么自己需要的东西了。看着看着，仲南宇忽然想到了甄世荫写到的那间酒吧。

“对了，老所长。我想问一下，这条街上有酒吧，或者是咖啡馆吗？”

“你是问当时，还是现在？”

“当然是那个时候。”

“横街上因为要满足外宾需要，有很多咖啡店和酒吧。不过，那时候相王路到了晚上几乎没有人走动，外宾也不可能走过来，是没有咖啡馆和酒吧的，但是靠前面的老相王庙的位置，有过一个小酒馆。不过早就没有了，就是甄世荫失踪那年，这个小酒馆半夜莫名其妙失火，烧了个精光，幸亏是后半夜小酒馆已经打烊了，没有死人。大家都说相王显圣不让占用它的地盘。哈哈，就是迷信。我带人来查看的，是那些香客在外面烧纸，引燃了里面的烧酒。”

“等等，老所长，这件案子是发生在甄世荫失踪之后，还是之前？”

“你怀疑甄世荫在里面？哈哈，不可能。”老所长笑着解释。“第一，案子我亲自查的，里面的确没有人。第二，这案子发生在甄世荫失踪之前的。”

仲南宇却还是疑心重重，既然这个小酒馆已经烧了，那甄世荫当年怎么会进去喝酒，难道他去了丁字口横街吗？

“老所长，你再说说这个小酒馆的情况。比如他的经营状况，生意好不好？有没有什么营销手段？”仲南宇总觉得甄世荫的失踪和这个小酒馆之间有一种什么联系。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小酒馆可能因为位置不好，又想吸引客人，的确是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了。”

一旁的林梅雉好奇地问：“怎么有声有色？”

“这个小酒馆名字就有点意思，叫景阳冈。”

“景阳冈？”

仲南宇和林梅雉同时发出声，又相互对望了一眼，还真是有戏了。

马晓蕾却嘲笑地说：“这个店家在想什么？电视剧看多了？把《水浒》搬来了。”

韩琦摇摇头。“很正常啊，总算有特色嘛。客人容易记得住。”

“对，客人的确对这个小酒馆挺有兴趣。不仅是名字，还挂出了自酿的招牌，叫什么我记不起来要回去查卷宗了。还有这个小酒馆的小二和掌柜还都换了装做生意。”

仲南宇又看了林梅雉一眼，林梅雉马上追问：“是古装吧？您还记得是什么朝代的装束吗？”

老所长想都不想就回答：“汉服。是汉朝那种袍子。”

仲南宇心中忽然开朗，看起来甄世荫的确是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忽然，仲南宇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接听，是甄紫媛打来的。

“南宇哥，我收到了小雪转达的老爸新指令，你能过来一次吗？”

“好，我也在相王路有了新线索，马上去你家。”

仲南宇挂断电话对韩琦说：“我们先去甄世荫家吧。有了新的线索。”

仲南宇临走握着老所长手表示。“谢谢你老所长，今天你帮我解决了很多疑问。”

老所长摇摇头说：“这有什么好谢？对了，我听说甄世荫又失踪了？他不是10年前已经回来了，而且生意做得更大了，新区盖了座摩天大楼就叫‘第七维度’。”

现任所长拉着老所长朝派出所里面边走边说：“老爷子，这事不归咱们管了，走吧，跟我进去，今天我请您喝酒。”

他又回头朝韩琦打招呼：“这老爷子嘴碎，我不弄走，能和你们侃到半夜去。”

韩琦望着他们背影大笑。仲南宇招呼大家。“走，上车去甄家。”

两部警车驶出市区朝城外的开发区驶去。金鸡湖畔风光秀丽，道路宽敞，两旁都是现代建筑。驶过金鸡湖大桥，到了湖中央的鸡心岛却又是一番景色了。这是金鸡湖开发区中唯一一处按照华夏园林风格设计的别墅区，偌大的鸡心岛只有几十户，每一座别墅都是主人自己买下地皮后，找专业设计师精心设计打造，有完全不同的艺术风格。这些主人自然也是些屈指可数的人物，甄家别墅就是其中之一。

甄紫媛亲自来给他们开门，然后邀请他们走进底层的客厅。毕竟是女人，林梅雉一眼就看见甄紫媛胸前多了一串项链。“媛媛，这条项链好漂亮。刚才怎么没有看见你戴？”

马晓蕾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天玑链”在甄紫媛的脖子上熠熠发光。

“甄紫媛，你的项链不仅好看，还少见。好像是玉石吧？可怎么没有挂件呢？”

甄紫媛一面给大家沏茶，一面回答：“马警官，你眼睛真尖，马上看出来上面少了挂件。”

甄紫媛把茶送到每个人前面，索性坐在了林梅雉和马晓蕾中间，让她们细看项链。“这是老爸刚刚送给我的玉石项链，还有名字叫‘天玑链’。上面的确丢了个挂件，挂件也有名字‘天玑七度梦’。”

“怎么？你老爸回来了？”马晓蕾沉不住气跳起来问。

韩琦脸上也露出惊讶，仲南宇和林梅雉却知道，一定是甄紫媛通过小雪收到了新的指令，脸上没有一点吃惊的表现。

林梅雉只是很平静地问了一句。“小雪收到你老爸新的指令了？”

“老爸，让我去找回‘天玑七度梦’，还有说只有找到了‘天玑七度梦’，才能找到老爸的线索。”

“媛媛，这也是很重要的线索，不过你见过‘天玑七度梦’吗？知道是什么，又可能去哪里寻找吗？如果没有具体内容，岂不是盲人摸象？”林梅雉搂着甄紫媛，用手去触摸她脖子上的“天玑链”，谁知道刚刚一碰上面的珠子，叫“啊呀”一声缩回来，一面吹自己手指头，一面吃惊地说：“媛媛，这个项链怎么会像冰一样冷啊，这样挂在脖子上谁受得了？”

甄紫媛一脸懵懂地表示。“怎么会啊？我怎么不觉得？反而有种温温的感觉？”

“太奇怪了，为什么我碰到有种寒彻骨的感觉？”

马晓蕾也好奇起来，伸过手也想试一下。她选择了一颗大一点的暗红色珊瑚珠，手指尚未触及已经感到一股强大的电流射到手指上，不由得叫出声连人也跳起来。“妈呀，好痛。”马晓蕾站在那里不住甩手指头。

韩琦关切地站起身走过去查看。“我看看，怎么回事啊？”

韩琦抓住马晓蕾那根手指端详着，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马晓蕾也很快就不痛了。

韩琦不由得转身去看甄紫媛脖子上的项链，嘴上自言自语。“难道这条项链会对人区别对待？”

仲南宇也纳闷了，侧身对甄紫媛说：“我可以看看这条项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