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 坟 记

我走去那幢熟悉的建筑物的方向,门口上方的几个大字依旧闪亮着,建筑外的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躁动,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样。但步进大门里的话,里面又整是阴凉的,迎面扑来一种木头的气息,让人感觉正在树荫子底下。自古以来树底下正是乘凉好处,我想全世界各样各异的人也正觉如此。学生们不就是在树荫的底下成长的么?只是片面。毕竟树虫长久鸣叫,叫出生离死别来,有许多人要在树荫底下歌歌舞舞,挥舞青春,另一端正有人扎根于此,久久居此,永久不能离去一样了。偶然叹这建筑是生的无穷庇护,只把阴凉埋在自己的心里面了。

楼梯只有两个,各竖了一个指示牌,给人指路。但我对此熟悉,便轻轻略过,不用再看。途见许多友人,正悉心寻找,友人之间,又生出许多尴尬,见了以后低头便去。我正因此觉得那瓷砖的光亮,映衬了排排的威严。楼梯直挺,行路回转,终于看到,那橙黄色的木头上,竖了许多各色各异的坟墓,这就是每个人想寻找又害怕的东西,使人倍感阴凉。我略过许多坟墓,我怕他们死一样的形状,我怕它们无人问津,仿佛有圣光庇佑,使我等普通人难以靠近,要念首经否?匆匆前行,不断寻找墓中空隙,那才是最终目的……

当今时代,有志之士颇少。上课的时候老师总会提问,提了许多次,一次次的问,同学们也只是低了头,尴尬至极,不见有人勇敢回应,这时偶有英雄救世。针对老师的问题,扶着书本,言辞诚恳而激烈,倾尽所学,采用各方观点,各种书籍文句,一一阐述。厌学者只觉得声响极大,我这种看戏又渴望学习一番的人,有时觉得此处应有掌声。私以为,当代正需要这种学识的人,先不论他是否有益或正确,这份志气,这份学习的精神,已足像英雄。整体而言,又不得不失望,因为这样的人甚少。对于学生而说,还要分清十岁还是二十岁,至于五六十,只要肯学便都是学生。书本应是最有资格作为进步的阶梯的,里面蕴含的不止是文字,甚至藏了我们整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所谓人的精神云云。可见书是代表。但当今还是少人喜爱,至于为什么,可能是眼前所见,反生感慨了。

凉风偶有一阵,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我现在正处于这建筑的四楼。我的眼神游离在高高矮矮的坟墓之间,偷偷硬着头皮细数坟墓的模样。有许多坟墓上是放了水果的,但这些东西并不能从坟上长出,又不能存放多少天,应该是最近有人来拜访过。还有一些坟墓上甚至有零食之类,莫非现代的追忆,已经跨越了传统,奉献起这时代潮流的东西来了吗?而令人惊讶的不止于此,甚至稀有的有个坟墓旁有一个手机,手机似乎尚有一丝呼吸的气息,在半夜时分,它会悄然响起,上面闪烁着来电……求你别打通向逝者!吓人的凉风还是请停息吧,外面还依然是大阳光,即使这儿是阴凉处,发现现在的追忆技巧,是离逝者如此的近的了……

之前我说的“看见”,是重点的东西,不得不放在着重处。这引起了我的思考,让我好好地考虑了应该到底努力去成为一个时代的英雄。究其原因,每座坟墓上都堆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数量不齐的书籍。学习时我学了过去战争时人们流的血,血又成文字,是先辈们用血换来的文字。文人被迫迁移时,舍去全副身家,死也抱着一堆书籍不放,因为这些是他们的命运,有了它们便可以创造一切。答老师题者又何如?以往满街的英雄姿色,现已不存。又思考,英雄出于时代,时代创造英雄,现在呢?现在竟仍有战斗。英雄已经逝去,却只剩坟头,如今晚辈来寻,觉得泪流过后,叹息萦绕,坟只供凭吊,却不会再复闪耀。

苦愁!终于在坟堆中找到空处,我拉开椅子,把书本摆在橙黄色的木头上,怀着坟墓诚不吓我的心意,展开我对英雄的努力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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