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毂击临淄城,高座罗豪英。
眇目卫大夫,佝偻晋公卿。
主母垂帘座,国君真性情。
庙堂岂儿戏,一笑惹刀兵。
郤克指黄河,睚眦裂北溟。
大辱不求报,空负男儿名。
战车越太行,铁马列长鲸。
戈戟蔽日月,号令出雷霆。
热血染桴鼓,肝胆荐簪缨。
三匝华不注,云黯岱岳倾。
君子不可射,单车徒走惊。
丑父指碧泉,齐主庆残生。
壮哉有国佐,凛凛气纵横。
国母安可质,苗陇本天成。
大国意未尽,罄室惟恭迎。
壮士扬节气,佳人愧笑声。
健儿蹈死地,千载余恩荣。
喟叹把谁问,啼笑叩汗青。
附文:
(一)重访
记者杏子再次光临曲阜时,正好是阳春三月。
只见她,一袭粉黄色的外套,把魔鬼身材衬托得浮凸有致 ;两条修长的手臂,自然垂落蛮腰两侧;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炯炯有神;一道弯弯的柳眉,如月如黛。遥远望去,如同一朵最新出水的娇艳芙蓉,又象是有一株清淡雅致的幽兰,在古城街头绽放。
情形和上次迥然不同。满街的市民和士兵,好像在开集体PARTY。尤其是那些士兵们,一个个仗戈执戟,耀武扬威,挺胸叠肚,一副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杏子再次走进位于六艺厅的新闻处。一进门,浓烟缭绕,杏子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那白胡子大眼镜的左丘明,两只脚搭在案台上,身子躺在藤椅上,嘴里叼个旱烟袋,正“吧嗒吧嗒”地抽,嘴里还哼着“哥哥呀妹妹呀”之类的小调。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只已啃得乱七八糟的猪头,另外,还有一瓶二锅头。
杏子下意识地捏下鼻子,轻轻地咳了一声:
“左大部长,今天您好开心呀。”边说,“咔嚓”一声,玉指一动,给左丘明留下一张玉照。
“哎呀呀”,聚光灯一闪,左丘明“咕噜”一下爬了起来。
“是你这个坏丫头!你又来干吗?上次临走时,你拿什么李白的诗羞辱我来着。”
“哪里有?我对您的敬仰,一直如黄河之波,滔滔不绝。又如长江之浪,一发而不可收拾呢。”
“拉倒吧,你一直把我当猴耍,坚决不接受你的采访。”左丘明边说,边抱起桌上的猪头啃了几口。
“您真不接受采访?那好吧,反正我留下了您刚才进膳的照片,明天咱们各大报纸头条见。”杏子说着扭头就走。
“别呀,别呀,我接受你采访就是。”左丘明一不小心被猪耳朵卡住喉咙,急吼吼地唤杏子回来。
“就说嘛,咱们左大部长左大所长,哪能那么小心眼呢?”
(二)胜仗
“左部长,那我开始采访啦。”
“我看您今天特别开心,而且曲阜全城,人们都象过节一样,你们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那当然,那当然,大喜事,大喜事。”左丘明眉飞色舞起来。一边说,一边把半拉猪头藏到桌子底下,把还有半瓶二锅头,以及大烟袋,揣在怀里。
“到底什么喜事呢?让我分享一下好吗?”杏子眼珠滴溜溜转,说话象蹦豆子一样。
“还能有什么,我们英勇无敌的子弟兵,又在前线打了一个胜仗,直打得敌人哭爹叫妈,满地乱爬。嘿嘿嘿。”左丘明说到兴奋处,抄起旱烟袋“吧嗒吧嗒”抽了两口。
“哇,真是好消息。这次你们和谁打的?对手很厉害吗?”
“还能有谁?还不是一直欺负我们,压迫我们、掠夺我们的北方恶邻,万恶的齐国。”
“哦,我还以为是郑国呢,上次,他带好几个国家捶了你们一顿。”杏子多少有点小失望。
“郑国?那个缺德带冒烟儿的家伙,遭报应啦。不劳我们动手,现在晋楚两大强国,整天把它按在地上轮番摩擦。”左丘明咬牙切齿地说。
“齐国和你们不是亲戚吗?你们怎么和他们干起来了?”
“亲戚管个屁用?一毛钱都不值。”左丘明恨恨地说。
“齐国那么强大,你们能打败他们,真的很不容易。我有点不相信呢。是你们单独放马齐国的吗?”
“哦,那也不是。我们的朋友遍天下。比如,晋国、卫国和曹国。”
“啊?连晋国也参加了。那可是强国呀。”
“是的,晋国帮了一点小忙。他们出了800辆战车,我们和卫国、曹国,分别出了200辆。一共是1400辆,齐国一共才500辆。”
“哦,我懂了。其实,这次你们是打酱油的。人家晋国才是主力,晋国要教训齐国。你们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打乱拳,踢黑脚。对不对?”
“你个丫头,说话怎么那么不好听?反正我们是战胜国,打得齐国跪地求饶,这总错不了的。”
“也对。那我请问,这仗是为啥打起来的?”
“嘿嘿嘿,这可是我老左的拿手好戏。来,来,来,小美女,坐近些,听老左向你一一道来。”左丘明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二锅头,狠狠地“滋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