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昨天的内容往后,昨天讲到篮子,意思就是你是卖篮子的,但你不能强迫别人非买你的篮子。梭罗是写书的,但他没有想过这本书一定要卖给所有人。所以我只是精心地编织这个篮子,至于你们买不买,不重要。因为人的成功方式有很多种,有的人是靠卖了很多书而成功,有的人书没有卖出去,但照样成功了,所以不需要贬低另外一种方式。
接下来他用大段的文字来讽刺过度地修饰自己的衣着、需要很多房子的现象。在梭罗生活的年代,就是19世纪的时候,美国的一套独立住宅,大概要花费十到十五年的工资。也就是说一个人努力工作十到十五年,能够换来一套独立的房子。他说,在整个康科德小镇,数不出十二个没有欠债的农夫。而且你有了房子以后,会发现一个非常困难的事,就是你没法搬家,因为只有这个地方是你的家。你想要去别的地方,你想要感受其他的生活,不可能,因为你家在这儿。
多数人至少最终能够拥有自己的房子,或者租住带着各种先进设施的现代住宅。然而,文明改善我们的住房时,并没有同样改善要居住在这样的住房里的人。文明创造了宫殿,但创造贵族和国王却并非易事。此外,如果文明人的追求并不比野蛮人的追求更加有价值,如果他大半生的生命只用来获取生活必需品和舒适品,他为什么要比野蛮人享有更好的住所呢?
就是梭罗不明白,人为什么要住那么大的房子,让它成为自己一生的负担。
那我们来看看他所选择的湖居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尽量地念得慢一点,让大家有一个体会的过程。
1845年3月底,我借了一把斧子,到了瓦尔登湖的树林里,在离我打算盖房子最近的地方,开始砍下一些高高大大像箭一样笔直、依然年轻茂盛的白松作木材。工程伊始,什么都不借可能很难,不过借东西也是个机会,可以让你的同乡们从你的项目中获益。斧子的主人把斧子借给我的时候,告诉我这把斧子就像他眼中的瞳仁一样,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不过我还斧子的时候它可是比我借它的时候还要锋利。
我干活的地方,是一片令人赏心悦目的山坡,长满了松树,从那里我可以看得见瓦尔登湖;树林里有一片空地,生长着松树和山核桃树。湖中的冰还没有全化,尽管有些地方已经开冻,颜色很深,溢满了水。我在那里干活的那些天,偶尔有薄薄的雪花飞舞;但大部分日子,我从铁路线上出来,回家的路上,金黄色的沙堆沿着铁路延伸开去,在蒙蒙雾气中熠熠发亮,铁轨在春天的夕阳里闪烁,我听见云雀、野百灵鸟和其他鸟儿们都已经来了,要和我们一起迎接春天。
那是些欢快的春天的日子,在这样的日子里,人对冬天的不满随着大地一起消融,冬眠着的生命也开始舒展开来。我就这样一连几天挥着我自己窄小的斧子,砍削木头,砍成立柱和椽子,我没有多少值得交流或者学术性的想法,只是为自己吟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