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记 作者:黑鸟借光


她消失于人海

6.13

住进来的第一天。

昨晚漫画看得太晚。

早上接到阿毛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睡。

接着接到shana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睡。

当阿毛敲我家门的时候,我正和家人吃着午饭看电视剧。

总之很快,我们三个人坐上了去宁波的车。

车上。

Shana:“我有点想辞职,那儿坐车太远了。”

毛:“是吧!!小山沟沟的!你干嘛挑那呢!!人家本来想住市中心呢!”

我:“你不是签了两年的合同么?”

Shana:“还没,实习完再签。”

毛:“TAT人家很想住海曙呢。”

我:“shana,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我们路过一大片荷塘,居然有三棵高大的树伫立在荷塘中心。

三个人在车上兴奋得边扯淡边等待,等待到达的时刻。

下车把行李放到屋里后整理。

我:“我没带牙膏牙刷毛巾和拖鞋!”

阿毛:“我也没带!”

我:“我没带身份证和银行卡!”

毛:“……”

我:“我没带电脑显示屏的接口线!”

两人:“……”

我:“我出来的时候还穿了双破的鞋子,我没带换的凉鞋!”

两人:“你TMD到底带了什么啊?”

在行李箱里淘淘淘:“我带了一二…三五…七……”

“有七副画,两幅大的挂客厅吧,其他小的拿喜欢的放卧室。”

其中一幅大的被shana拿走还拿去了幅小的。

阿毛手慢,只抢到了一副:“呜呜呜,shana有两幅,我只有一幅。”

我嘚瑟:“哥房间有三幅。”

毛:“TAT!!!”

付完半年的房租后三个人变成了大穷逼。放好行李后去附近的超市买日用品。

“你有没有觉得没钱的时候特别想买东西?”“啊啊,好想买衣服啊。”

“是的!好想买!”“有钱的时候觉得不急着买慢慢来吧~没钱就特别渴望!”“是的!!”

看到喜欢的东西含泪看价格,“呜呜呜人家想要这个!”“放下它。”

“你有钱吗?”这句话配合手枪的手势能彻底打垮一个人的购物欲望。

当阿毛兴奋的指着一件商品大喊:“想要买!!”时,我给shana一个眼神,shana掏出“手枪”朝阿毛的胸口“开”了一枪,同时我替远处的阿毛配音:“啊!”

甩个头,吹一下食指上的烟。

当我看到一把超漂亮的迷你藤椅露出花痴的表情时,shana迅速朝我开了一枪。

当shana走过来看到那把藤椅也欲罢不能时,我也对她开了一枪。

于是三个人冷静的走在商品与商品中间,仔细对比价格。

“卧槽那么贵!”“这个好像便宜点。”“还有这个……”

“好,就决定是你了!皮卡丘!”

车子一下子堆满了,重得要死,不知不觉变成了“神不知鬼不觉替换推车人员”的游戏。

当停下来挑选完商品后,忽然发现我和shana握着推车的边缘,阿毛奸笑得离得远远的。瞬间反应过来,连忙离手,于是shana无奈一笑。

过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车子怎么在我手上?

逛洗漱用品区,她们两凑在一起商量着买哪种。我闲着无聊东看西看。

看到前面有一排小盒子的外包装设计得非常好看,各种颜文字表情大气喜感。

拿起一个仔细观察:“……”又迅速放下。

疲劳感终于从身体内部渗到外表,小腿又酸又涨,浑身无力困乏。

无聊得吹起泡泡。

一个个瞳孔大的透明口水泡泡在我舌尖被口腔的气流吹弹出去,在空中滑出一道弧度后徐徐落下,泡泡在地上弹跳了几下破裂,又变回初始的口水状态。

Shana嫌弃的阻止我:“yi~别吹到我这来!”

我:“这不是心里压力大,抒发抒发压力嘛~~~”

我:“看,泡泡在地上弹了两下才破呢~”

被白眼了。

三个人一起逛超市可真有趣。

四点多的时候突然胃疼,回去后她两开始打扫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休息,却开始胡思乱想。侑子说“如果想要实现愿望,就得付出代价。代价不多不少,必须等价。”

付出的代价必须与愿望价值等同,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会受伤,无论是身还是心。

所以四月一日在接管店的初期几年,小羽才会那么担心他:“请不要受伤,无论是身还是心。”

四月一日太善良,帮他人实现愿望一定有过不收代价或者少收的时候。

他在迷茫的时候一定会想起侑子,“如果是侑子小姐,她一定知道该收取什么作为代价……”

那么我呢?胃疼作为了什么的代价?

是上阵子胡吃零食作息不良乱吃冰冷的代价么?

如果是,那么这个代价又是因为我的什么愿望?

如果是……为了逃避内心的空虚,那时靠口欲的确躲过了。

胃部很空,又隐隐作痛,不至于致死却无法忽视,想让人靠外界的一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就好像……内心空虚的时候。

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这么说我睡了两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shana和阿毛已经把她们的房间打扫整理干净。商量着吃什么,shana说:“我给你们煮面吧!”

聚在一张小方桌上三个人悉悉索索的吸着面条,好好次好幸福。

Shana洗澡的时候我和阿毛下楼逛夜市,满月明亮,买了双拖鞋。

上来的时候阿毛做了个恶作剧,把shana吓的要死,人家可生气了呢。

夜半的时候胃疼醒来,做了一个糟糕的梦。侑子说,梦也是一个世界,是只有灵魂才能去的世界。

我对于此理解是,梦里只有本我,所以换句话说,梦表达的是某种程度的真实。

梦里自己的自卑扩大了无数倍并且深藏事件之下,所以醒来的时候觉得感觉很糟糕。

6.14

第二天.

持续胃疼,原本打算回家取身份证的计划也被迫取消。

下午的时候全身不适,难受的躺在床上冒汗。

黏糊糊的痛感,东想西想。忽然发现自己在东想西想。

自己是在用思考对抗身体的痛感?如果单纯的去感觉疼痛呢?

试一试。

一开始惯性抵抗,放松下来后感到胃部那种强烈的空痛感,加上大腿与腰部的酸痛。

用思考来逃离的就是身体的空痛感。如果加上思考,让我觉得特别痛苦,如果放下思维,身体的空痛就显现出来了,也不是非常的难以忍受,只是全身无力的空空的痛感。

我是为了不去面对这层痛苦才用思维来加深痛苦好让我误以为是其他的痛苦?

想到了这点后觉得有种无力感,无论是身还是心都习惯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并且明知还无法改变。

晚上烧了绿豆汤,但是烧得太久,汤变成了粥。

发短信给shana:“下班没?”

Shana:“要开会!妈蛋,要是没车了怎么办!”

我:“别开了,快回家喝绿豆汤。”

九点四十的时候她回来了,“我辞职了!”

丢给她一包糖:“辞职礼物。”

Shana:“那边太远了,车都没了!我打的回来的!”

我:“快去喝绿豆汤吧,按自己口味加糖。阿毛!快来一起吃!”

Shana:“你不吃么?”

我:“不了,大姨妈在,绿豆性凉,怕吃了痛经。”

Shana:“得了吧,你不痛也是这德行,痛了也是这德行,快来一起吃。”

我裹着毯子冒着汗捂着胃奄奄的瞅着她两吃。

十分钟后我也加入了她两。

随便调侃,欢声笑语。

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大家笑得嘻嘻哈哈。

阿毛突然做了个卖萌的动作,我说:“你干嘛。”

她一脸满足的说:“觉得现状真满足。”

我也笑:“我也觉得。”

第一天时我们各种嫌弃地理位置,shana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我们远离了妈妈的啰嗦嘛!”

我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有外婆的。”

我觉得,不管怎么样,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挺满足的。

虽然目前的现状是三个待业青年。

Shana回来报告了辞职情况后,阿毛冲出房门:“不行啊!我们家的支柱你可不能倒下啊!”

6.15.

第三天.

回了趟家,除了拉下的东西,又带了四副画。

这下阿毛满意了,趁shana不在选了两幅,我也拿了一副,剩下一副给shana。

回家翻东西的时候突然在一个抽屉里看到一堆过去的速写本,数一数有十几本,其中最老的一本是初一的,本子脱了页,只留下了几张笔触稚嫩的画,其中还夹着一本薄本子和成绩单。

翻开,是初中的一些零散笔记,其中一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有四个人的字迹,有shana有子子,看样子是初三时的上课聊天记录,边看边笑。

最后一句结束语是“不知不觉下课只剩3分钟了……”

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想起子子和我说过,她也翻出过我们当时的聊天笔记。我说,可千万别丢。

那张成绩单染着黄色的油迹,印象当中好像边吃东西边讨论给聊天笔记中的其中一人施行改分数来瞒过那个人的母亲,我们当时讨论的很起劲。

看了下shana和阿毛的数学分数。

噗。

回去告诉她们这个有趣的消息。

在阿毛房间边放电视边打牌时说起了这件事。

“shana你当时的数学成绩是57,阿毛105。”

阿毛大吃一惊:“什么?哥当年算数那么好?!”

Shana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人家小学数学就有过不及格啦……”

我67,好像也没及格。

不过这种东西无所谓,我们算钱的时候拿手机算得很欢。

每个人的角色自动代入:

阿毛简直就是家里的男人!

Shana:“灯泡坏了,阿毛快来修一修。”

修好了。

我:“阿毛,马桶怎么水老流不停啊,你来看一看。”

然后又修好了。

Shana倒垃圾、烧菜。

我此次回来给shana带了条围裙,上面开满了玫瑰花。

被批判了好看不中用。

买菜的时候,shana斜了我一眼:“拎着。”

逛超市时咬包装纸玩,被凶巴巴的厉声道:“嘴那么痒啊!”

我的话。

坐在电视机前吃糖。

“阿毛!阿毛!阿毛!”

“干嘛?”

“你还有吃的么?”

拉窗帘的时候看到了阿毛的鼠标,是钢铁侠!好帅!!!好帅啊啊!!!

“阿毛!阿毛!阿毛!!!!”

安静了一会。

阿毛从厕所钻出一个头来,“干嘛啊!”

“你的钢铁侠鼠标好帅啊!!”

她给了我一个中指。

看见从厕所回来的阿毛:“你的钢铁侠鼠标好帅啊!”

“是吧!还会亮呢!……次奥,刚才我在厕所拉裤子呢,听到你喊我还以为怎么了,硬生生把尿憋了回去了”

风水轮流转:

第一天的时候我们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当时是阿毛付的钱。

因为我们要给她钱,她一想到觉得自己之后会很有钱超开心。

Shana第二天辞职,算了下剩余的钱再把钱给了阿毛又没了工作,觉得自己好穷,难过得要死。

后来开始算房租的钱,最后阿毛给了shana一笔钱。

顿时……shana就从低谷飞了起来:“哇哈哈哈老子有钱了!”

这时,望着钱包的阿毛非常心情低落,我又说了一句:“阿毛,刚才有一只小强从shana的房间爬进了你的房间哎。”

“啊!!!!!”她冲进房间看到到处乱爬并且钻进床底的小强大喊:“shana!快把你养的小宠物领回去!!”

她的心情彻底到达了谷底。

今天回家拿回了卡,把该还的钱还清。

阿毛顿时从谷底飞了起来:“耶耶耶耶耶!我又有钱了!!”

我望着钱包很失落:“呜呜呜,啃咸菜啃咸菜。”

Shana麻麻早有准备,给我们带了三瓶油焖笋。

早上的时候准备吃泡饭,“阿毛,shana麻麻的味道放在了哪?”

“柜子里。”

满足:“真好吃。”

Shana出来后拿着筷子俯身来夹:“我也要吃。”

我趁机戳了下她:“呜…好软好有弹性。”

她捂住胸口:“废话!当然软了!”

我:“再给我戳下。”

她:“滚!”

我:“那我的也给你戳嘛。”

她:“滚!戳你自己的。”

我:“你的大嘛~”

我们出门的时候听到了shana的尖叫声。

我连忙过去看:“你怎么了?”

Shana:“嗷呜呜……我的小脚趾码头,撞到了床TAT”

我:“哈哈哈哈哈哈!!!!!”

阿毛随后赶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她撞到脚了。”

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毛刚刚也撞到了。

晚上shana烧了炒年糕,里面有香菇和蛋,很好吃,但太多了吃不光。

我拿着阿毛的卡片机拍生活点滴,阿毛朝我招了招手:“喂食时间到了,快来。”

我过去边吃饼干边拍,后来相机找不到了。

后来又找到了。

这几天不能上网,阿毛快疯了:“拉网线拉网线拉网线!!!!!!我要玩游戏TAT”

我收到桑桑的短信:“虎哥,你几天没上线了呀!”

我也好想上网啊……我要看漫画TAT

“手机也没流量了。”我这么说的时候收到了她两的超级惊讶加鄙视:“你TM不是有700多M流量啊!我们都过一个月80M的生活好不好!“

“因为太多了所以一直以刷大图和看视频在线听音乐的习惯上网,离开了有无线的家之后仍然以这种方式上网,于是就……咦?没流量了?这样。”

拿来接口线之后电脑就可以用了,虽然没网但至少可以看东西。

吃完晚饭后找了部纪录片一起看。

一部关于小松鼠的微观世界,《隐秘王国》。镜头感非常棒,打斗场面比动画片还精彩刺激。

原始森林里面的光线透过叶子非常美,花栗鼠那坚定的小眼神就像少年漫的男主角。

这简直就是部穿插着励志、恐怖、武打、恶心、萌、特效堪比迪士尼动画的纪录片嘛!

背景音乐的特效配合得那叫一个好,把我们三的情绪惊得一起一落。视觉感非常棒,以小型动物的角度来看世界,让我们感叹万分:“好想吃那个山竹啊!要不要下楼去买啊?!啊?啊?!啊!!”

还有一件事。洗澡的时候发现我们三个全部带来了洗发乳却没带沐浴乳,就连去超市购物的时候都没买,太奇怪了。

第三天才写记录,有些事都忘了。比如面条是第一天晚上吃的还是第二天晚上吃的?

我的记忆越来越差了,那两颗钉子到底放到哪里去了?

趁没忘记前熬夜写下……关于我们的老友记时光

叫我熬夜,第五天有点发烧,她们两还回家了。

身体好冷头好热,突然就好想妈妈啊。




(这不是我的文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权利在这里转载它。它的作者是“百鸟宇宙”,不开心的时候她叫自己“黑鸟借光”。她是我在lofter上认识的人,一个温柔的,很努力地想要坚强的姑娘。在互联网上这么多年所认识的最接近朋友的存在。我喜欢她的文字,觉得常常有共鸣。给她点赞的人不是很多,不过每一篇也总有那么几个。我和她互相加了qq,听说她到了我家附近的城市,甚至约过暑假见面。不过最终没有见面,我颓废了一段时间。然后再上lofter她的名字改成了“躲起来的黑鸟”。所有的文字全部没有了。在qq上留言她也不回。对我来说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只剩下两篇文字,因为我曾经转载了,所以能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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