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子呓语‖第一次外出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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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通过关系在步乐飞机场,帮我寻了个做临时工的活儿。这是第一次外出打工,一切都感到新鲜。第一天上班是自己走着去的,路上,万里无云,小鸟在茂密葱绿的树林里,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我路过野沃、北棋村、南棋村,很快就到了集合的地方。我们老家称有15华里,到底有没有那么远的距离,有没人真正丈量过?不得而知。平时也没少去赶山北集,山北集离步乐飞机场很近,两地几乎就是挨着。

步乐飞机场是个军用机场,那时,对它有些好奇,自己从来没有想到会进到这里面干活。平时,到晚上,闲了会坐在离机场十里开外的村南的小坡上,乘凉并欣赏着飞机起降。那时一到夏日夜晚,同伴们就不约而同地聚集到这里,看飞机起降,似乎成了山村居民的一项乘凉的乐事。每到飞机起降时,跑道上的灯光就要全亮,显得特别显眼,四周全是黑的,就那里一片灯火辉煌。伙伴们指指点点,不亦乐乎。

离机场不远,再往西北走三里地有一个军队连部,工人们都去那边集合。 到了军营,虽说不是当兵的,也要求我们跟他们一样的遵守纪律,排队、喊口令、点名,一个也不少,然后开始分配任务。我记得,带我们干活儿了是王连长,近40岁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凶”,我当时还有些怕他,但时间一长,都熟悉了,就觉得他可蔼可亲,对我们工人们关心照顾。 工人们,有的用机器把路上挖下一尺多深,然后在四周围用木板子横平竖直的圈起来固定好,有的是用机器把沙子和水泥放一起搅拌,我们几个女生是蹲着在跑道上,把低层的沙子抹的平平的,抹平后在上面铺上用搅拌机合成的水泥,在用机器打平,就成飞机跑道了。我们分工合作,我每天都是蹲着用大木板隔好,再抹平沙子,腿麻了就站起来活动一下,一排我们是三个人,都蹲着干。坚持着半天下来,腿麻的没感觉了,好不易到中午12点下班了,就去食堂吃饭,也得走差不多二三里路。吃的是窝窝头炒白菜,土豆片,有时吃馒头。有一回吃菜还吃出来虫子,干活儿累,不吃饿的慌,那也得吃啊,每个人吃的还挺香的,有虫子也吃,只当补充了“营养”。

那个时候,讲究政治学习,我们工人也跟战士一样,过几天就去军营开一次会,进行政治学习,然后分组讨论。那个年代,到哪里去,都是走路,吃饭走几里路,干活儿走几里路,去军营开会,还得走几里路。工人里面,岁数我最小,因此,各方面对我都特别照顾。不管是吃饭、上班、开会等,迟到了,对我都是网开一面, 从不追究。

我们住的是山北村村民的房子, 记得有一次,我睡的正香,睡梦中听到王连长叫我,小夏,小夏……我忽的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我们炕上睡的女生早就没影了, 就剩我了。王连长说,你这个小迷糊儿,看看几点了还睡!我急忙起来,也不知道时间,飞快的往食堂跑,跑着跑着我偷着回了个头,想看看王连长生气了吗?一看王连长跟在后面笑,这时我才踏实点。跑到食堂打饭的窗口,大师傅说,丫头,十点多了,你才来吃早饭啊!我知道你在睡懒觉!大师傅把提前给我盛出来的饭菜端给了我说,赶紧吃吧!我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王连长和大师傅都冲着我乐。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但我明白,他们是照顾我,心中充满了感激。吃完把饭盆一扔,没刷就往工地跑,到了工地,我拿起抹子就赶紧干活儿。

食堂大师傅还经常给我留下白馒头,有时给我单独做菜。有时赶上大师傅和连长吃饭,我也就跟他们一块吃了。虽然我岁数小,也知道不好意思,但食堂大师傅和王连长对我都特别关照!当成小孩子一样的爱护,也就习以为常了。

还有一次,说去军营开会,我又睡的迟到了,醒来去食堂吃了饭后,就往军营跑,去了他们的会已经差不多快开完了。 慢慢地我在军营里认识不少人,有当兵的,还有家属。这时他们就跟我开玩笑说,小姑娘,你长的这么漂亮岁数又小,不适合干累活儿啊,看把你累的开会又迟到了吧,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说话。有时候下班了,常演电影,就和大家去看电影去,也有时候在马路上转一转。有一回我们去遛弯,有个大嫂说给我说个对象。王连长也说,小夏太好看了,非得给她找个当兵的对象留在我们这儿!现在想想在飞机场干活儿那些事儿,我自己就禁不住哈哈大笑!同住的大姐姐,帮我梳头,洗衣服,现在我才明白,那会儿我才十几岁,他们都拿我当孩子看,比我在家还受宠多了!在那儿我得到了他们不少的关爱,回忆起来也挺想他们的,想念那段难得的时光,真是无忧无虑,吃喝不愁啊!

当时,房东有三个姑娘也在屋里住,晚上我们五个姑娘就睡在这条炕上,记得我没拿铺盖,因为是第一次外出打工,房东就给我个床单盖。房东一直把我当亲闺女看,大娘还夸我长的很俊!大娘说:这小闺女儿长的真好看,让人疼爱!我把你介绍到我们村来吧!我没说话,只是脸红了笑了笑。当时给我说对象的,不管是谁说我就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山北村的一个小伙子是易县钻井队的工人,我住山北的时候他在我们村钻井,在山北村他经常看到我,慢慢就认识了,有时,在我回家的路上遇到他,他总要骑自行车带上我。我每次走在路上,都怕遇到他,总想躲着他。我大伯在山北饭店做饭,他是炒菜的大师傅,我还去过几次,大伯还请我吃饭,他亲手炒菜。晚上我们经常遛弯路过大伯的饭店,见大伯在掌勺做菜。

我感觉,这是个温馨的回忆,回忆当时的温暖如春的人们,那些活生生的人们,就像生活在眼前。

有一年,我路过飞机场,看着一架架银色的飞机不停地起落,自豪感油然而生!当年,这飞机跑道还是我参与修的,这里面有我的辛苦和付出的汗水,特别是今年建国七十周年,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我更加自豪和骄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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