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某鸟
等不及端午假期,周五上了去天津的飞机。不能总用不知不觉这个词,只是半年过的太快。
恍如昨日,一众诀别,来了深圳,在新公司里一待就是半年。
飞机落下的时候,问一同回去的朋友,会不会觉得想哭,朋友摇摇头,不置可否,任由我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一幕接一幕回忆在脑海中浮现,让我忽而记起,自己都做过什么蠢事情。追女孩儿无疾而终,打游戏惶惶终日,多是些再也不想回去的沉沦事迹,然后被熟悉的场景提醒,这些事都曾真切发生,刻骨蚀魂。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但能意识到自己是个傻逼,这样的事情还是挺让人知足的。
人怕不自知,吃过自以为是的苦,还了自欺欺人的债,心里觉得还算混出来了个模样,觉得回天津怎么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其实,也就是好歹自知。
回天津趁上了个好时候,聚了不少朋友,吃喝打闹个不停,一个个模样还没离学校里太远,场子淡下来,已经是要上飞机回深圳的点,补了一觉,就又启程了。
一群人总会让人错觉不孤单,实际上确实也不算孤单。只不过有时候这也算不得好事,喧嚣落尽,落寞重生。又要花力气排解。
本来觉得还要花几天好好缅怀下归去来的心情,接下来的几天却跌宕起伏出一大串精彩。
前一天还是十几个人吃喝的场子,第二天里,就只剩一个人,默默的关灯,睡觉。
在深圳的发小,在我回到深圳的同一天,搭了最早的飞机,回了家。工作找在了家乡,手续也都齐了活。把能留下的东西留在了不再租的房子里,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可能很久不会再见了。
之前来蹭住找工作的朋友,来找了约莫两个月的工作,一个回了家,一个回了对象家。感觉刚开业的宾馆,突然没了客源,于是在深圳的当下,终于确确实实变成了到了家就不需要再张口说话的日子。
在天津时候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咬出个虫咬皮炎,回到深圳时,已然感染。手肿成馒头模样,感觉职业生涯自己葬送。回深圳第二天一早,第一次去医院看病,理所当然的没有人陪。
从来没想到的事情很多,但一件接一件发生的自然而然。一如一口气胖到170,又如形单影只医院打点滴。药水贵的能从天津到北京一个来回,我眼见着点滴的管子里一个接一个的气泡挤压进手背,第二瓶药偏巧还生疼。那时候才发现,自己也挺怕死的。
在白晃晃的医院里待了一整天,觉得如果自己忘了自己,就再没人会记起了。又回忆起高朋满座,座无虚席的前夜,我终于选择了自己的生活,并且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诸事不顺,打碎了自己心水的杯子,不经意间总会擦碰个小伤。来深圳做的第一笔投资——一辆觉得可以骑好几年的自行车,也丢的再也找不回来。就像被人拦腿一斩,被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然后就在今天,公司开会,结构重组,精简人员。我想了想,也一并提出了离职。嗯,一周之前还觉得混的不错,衣锦还乡的我,今天丢了工作。
事情来的就是这么继往开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欲拒还迎的把这一堆事都接了下来。一下子有的是心情整理心情,本该是流年不利,命途多舛的峥嵘岁月,我却怎么也难过不起来。
谈不上庆幸,毕竟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但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一股坦然,觉得理所应当。早在开始时,我就想到了这些事情会发生,并一一觉得可以接受,等到一切到来,甚至不觉得这是选择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反而是选择之中,生活的一部分,应该发生的一部分。
所以它们按照约定,不约而同的到来。
或许吧,过不了多久,就再没有什么可以纪念和证明,我曾经一个接一个通宵的加班。也没有什么陪同,我一个人闷头吃下了苦过了难关。不叫唤就不存在,只存在于陌生人眼中,看到你的不知道你,知道你的看不到你。然后一条路走到底,就仿佛从来没走过一般去到另一个起点。
那又如何呢?
又想起当年在天津的那个小商店,路过买烟,店主顺手递给我一盒兰州。我就是知道,不论什么结局和答案,这个世界总会为每一个人画下一个轮廓,不窄也不宽。
生活就是泥泞不堪,摸爬滚打到分不清黑白。不会再有什么仪式和使命感,让人立地成佛,舍生成仁。从一团乱麻中理出一个线头,揪住就可以摸索向前。
期间小故事一个接一个,一忘就是一大片。已经不是那个写小故事的年纪,所以反倒不再介怀,怕稍后没些许个段子教育开导。人生难得自己体会,一人一个样就挺好,指手画脚什么的,只不过自己又年轻又不甘心。
恰好又是终始交替的时间,再把这句话引过来与诸君共勉:
花开花谢,日复花开,花已非昨日之花,然,艳丽不改。
晚安
2015年06月27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