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从我家附近的一家幼儿园旁边走过，突然闻到一股很臭的气味，好像是什么动物气味。我想可能是幼儿园养了动物，就往幼儿园围栏里面找。我看到围栏旁边有两个小屋子，一个屋子里养了好几只兔子，另外一个小屋子居然养了一只孔雀，是一只雄性孔雀，就是那种有很多漂亮羽毛的孔雀。
日本的幼儿园和小学大都会养一些动物，一般来说是养兔子或者鸡什么的。儿子小时候，他上的幼儿园和小学都养了兔子。儿子小学的兔子小屋，每天都要由高年级的同学轮流派人打扫。等儿子长大了，那两只兔子不知怎么就没有了，不知是死了还是送走了。所以儿子也就没去打扫过兔子小屋。
儿子小时候，我们家本来想养一只小狗或者小猫的。但因为儿子有哮喘，医生说不能养宠物，所以只好作罢。后来老公有时带儿子去捉小蝌蚪、蚂蚱、四脚蛇（学名：蜥蜴亚目）、吹泡虫（学名：尖胸沫蝉）。百元均一（中国的十元店）商店买的捕虫网小了，老公就自己做了一个非常大的网，儿子捉蝴蝶就一定“百发百中”。老公在院子里用几块砖头达成一个“陷阱”，放几粒米在里面，用棍子支起一块砖头。麻雀飞来碰上这“地雷”就被“活捉”，儿子把麻雀放在笼子里玩几天再放生。从小在野外疯玩长大的老公对这些很内行。虽然没有养猫养狗，但儿子的生活里并没有缺少动物的陪伴。
有一次去参加我家附近一所大学的“学园祭”(学校的对外开放日）,看见有个老板的摊位可以“捞金鱼”（“捞金鱼”：顾客付钱从老板那里买来捞金鱼用的纸网和碗，然后用纸网在水池中捞取金鱼并放进碗中。纸网因鱼的重量很容易破，但这也正是捞金鱼的乐趣所在。技术好的人可以捞起很多金鱼。）。我们付了100日元（相当于6块RMB），但却只捞到了一只金鱼回家。那以后每天儿子都记得去给金鱼喂食，过两天换一次水。养了两、三个月，金鱼不知为何突然死了。那时候儿子才两岁，还不懂得“金鱼死了”是怎么回事。我就给他解释：金鱼本来还可以在水里游来游去，但现在再也不会动了；也不会知道你来给它喂食，当然也不会吃东西了。这种时候就是“死了”。我不知道儿子对我的解释是否理解了多少，但我突然看到他哭了。我不知道应该再对他说什么，只是把儿子抱在怀里。后来我和儿子用一张白纸折了一个小盒子，把金鱼放进去，然后和儿子做了个仪式，郑重其事地把盒子埋在我们家院子里。最后我们一起双手合十，祈祷金鱼的安息。
虽然日本也有很多家庭养宠物。但是和小狗、小猫相比，兔子和鸡什么的不适合在家里养，一是地方有限，二是这些动物无法训练它们在固定的地方大小便，气味很难闻。但养在幼儿园或学校就像是在孩子们身边建了一个小小的动物园，按时打扫鸡舍或兔子屋也有益于孩子们责任心的培养。只是我很少听说过在幼儿园或者小学里边养孔雀的。可能也因为东京的幼儿园或小学校舍地方不大，很难给孔雀修一个比较大的饲养屋吧。这家幼儿园在郊区，校舍比较大，但他们给孔雀修的屋子不太大，不像动物园的孔雀笼子有很大的空间。如果这只雄孔雀想开屏都没法展示它那美丽的羽毛，小朋友们也不能见识孔雀的“雄姿”了。我把这话说给儿子听，儿子说：“又没有雌孔雀也在笼子里，它怎么会开屏呢？”我一下子笑了：当年那个为金鱼的死而流泪的小不点已经长成懂得雄追雌的男子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