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进山,天色蒙蒙,远山都躲在云雾之中,山路弯弯,根本看不清前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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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一过,感觉年还没过上几天,转眼就来到元宵。
元宵节的中饭是在我丈母娘家吃的,一大家子团聚在一起过元宵,亦是难得。
饭后,稍作休息,辞别妻儿,一路向南,狂奔了近300公里,我来到南丰县(中国桔都)的高铁站,接上一位亦从外地刚赶回来的返岗老师。我俩夜宿广昌县城,在一家“海天豪华大酒店”住下,这所谓的豪华大酒店,房费却仅136元,还含双早,让我们哥俩感慨连连:“生活,看来还是小县城要舒坦,起码物价便宜。”
一夜无话,第二天六点刚过,我们就早早起床,有好长一段山间公路要走,又必须赶在8:30前到学校,参加教职员工的开学动员大会。听同事说,进到大山里面的小路,基本上都在山脚下方的谷底穿行,应多加小心,山路窄小,弯多且急,视线又不好,还有雨水损坏的坑洼路面,凹凸不平之处,易打滑,难以控制车辆的方向。
去往学校的路,确实是山路弯弯,一弯更比一弯急,蜿蜒曲折,峰回路转,山路过于窄小,凡遇上拐弯,须得多加小心应对,要提前减速,慢行并鸣喇叭提醒来车,确认安全后,再缓缓转向……进山的路,有多处急弯,且呈之字型折转,好多路段,根本无法看清前路,必须留出足够的缓冲空间。
开车进山,除了刚出县城有一段较为开阔的两车道水泥路之外,剩下的全是窄小曲曲的山间小路,尤其到了谷底狭窄的拐弯口,横出迎面而来的突兀斜山,路沿边上的林木茂盛,遮掩了前方的视线,感觉路一下就开到了尽头一般。
我感觉车子一直都在谷底穿行,移动迟缓。
有些石头山体下方的路段,仅一个车道,若遇来车,须在路肩稍阔处提前停好,待对方缓慢挤过,方能打方向拐上正道,接着前行。
小路右侧,紧贴一条奔流不息的山涧大溪流,哗哗的流水声,声响特别大,隔着车窗的玻璃,听得真真切切。水流急,倾泻而下,水波奔腾,直往青桐水库库区方向急急掩杀过去。
紧张一路,我俩溯着水流,小心提防,生怕因为意外,整出幺蛾。还好,承蒙佛祖庇佑,我们在群山之中,紧赶慢赶,总算没晚点。
一年一度的开学例会,准时在教学楼负一层的半地下会议室召开。新上任不久的校领导,严肃又认真,一一细致强调布置起教育局领导告诫属下的那些话语:“每一个老师,都必须以教学质量为重,要有责任心,得提前做好备课与课件的准备工作,每一个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以良好的师德师风来应对自己的日常……”
会后,学生们找到自己的班主任,逐一开始缴费报名。
没多久,刚刚还在来回奔跑、嘻戏追打、噪杂闹腾的学生们,倾刻之间,一 一散尽,不见了他们的影踪。坡上的校园,本就不大,复又安静如开学之前。
几位负责教务工作的中层领导,都在各自办公室里忙活,正在安排这学期的课程任务。剩余同事,或三三两两一伙,或四四五五一堆,闲聊起过年期间的见温与趣事,还有这学期所任课程的多或少……聊毕,再无事可叙,便眼巴巴地盼着学校食堂何时能够开饭。
大山深处的人家,本就不多,留守在家的小孩,与城市相比,更是少得可怜。整个九年一贯制的义务学校,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加上老街下边的公办幼儿园,所有孩子拢一起,也就120几个大小不一的学生。一个年级一个班,人数少的班级,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新入学才过一学期的一年级,仅有七个愣头愣脑的小萝卜头。
学校食堂里开工的第一顿饭,说得好听点,叫六菜一汤,其实就是六只银色的小钢碗内,填充一些色彩不一的花荤与蔬菜而以,外加一高压锅的玉米炖骨头汤,这是教工们新学年的第一顿团圆饭。好在年刚过完,大伙肚子里的油水多,没几个人会有饥饿感。
全体老师一共坐了三大桌,每一桌差不多八九位的样子,大伙吞咽的效率极高,求速度不顾质量,三下五除二,那一桌子的饭菜,就被我们风卷残云般地扫荡完,余下满桌大小不一的动物骨头;有些钢碗里,余下五颜六色的残羹冷汤,凌乱不堪,就这样胡乱散于大桌面的边沿,有几分碍眼。
新书还没发下来,所以今天只报到,下午不用上课。
这大山深处的老师,基本都把家安在县城。饭后,没人会有闲心留在这儿拉扯,他们三三两两结伴,呼朋邀友相约,纷纷钻入进山来时的车子,赶路回县城。
至此,空空荡荡的校园,仅余下我这位初来乍到的孤家寡人,一枚光棍,守着一栋同样形单影只的宿舍楼,我与它单成一对,真是不浅的缘分。
空空荡荡的校园里,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几阵春雨过后,山色温氤,全都笼在蒸腾上涌的汽雾之下,若隐若现,似有似无,恍若仙境一般,让人恍惚,是山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