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是淹死的。
不得不说,她实在很懵逼……
就在刚刚她还在桥上为了抢那一个馒头和其他乞丐打的头破血流,可脚一滑就抱着那块白馒头从上面掉了下来。当了十几年的乞丐,和十几个人抢馒头,谢白表示她的运气也是好到炸。所以现在,她就变成了半透明状态,看着她的身体直直的往下沉。那大白馒头在湖面上打着转……
“谢白?”一扭头,她就瞅着一个身穿带着无常字样的黑衣,手拎铁链的男人,“走吧。”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额……”这就完了?所以说地府的无常都是这么高冷的嘛……谢白撇撇嘴,快速的跟上他的步伐。
“喂,兄弟,所以说我就这样死了?”
“那我到地府会有好吃的吗?”
“唔,虽然不知道鬼要不要吃东西,不过对于我来说好吃的是一定要有的”
“就算实在没有,也得给我找个富贵点的人家投胎啊”
“兄弟,你怎么都不说话呀”
“兄弟你这怕是病呐。人呢,啊!不对,是鬼。咳咳,鬼生就那么一回,更何况你还领了个苦命的差事,有啥心里话就得说知道吗……”
“闭嘴……”
范无悔一脸无语的制止这个一路上都在他身边上蹿下跳,絮絮叨叨的小鬼,转身牵着她的手来到阎罗正殿。
“谢白,阴年阴月阴日女,死因溺水,现因上任白无常卸任转世,继任白无常一职。”
“啥,大哥我没幻听吧,白无常?”谢白一僵,扭头看向她旁边的黑无常大哥,又看向殿上端坐的阎王,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回飘。结果成功的收到了一张面瘫脸以及一枚白眼。
“额,无悔,你找的这人靠不靠谱啊?到时候可别坏事。”阎君忽略了谢白的犯傻,“你不会是还没告诉她吧?”看着脸色明显一僵的无悔,阎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我自己告诉她……”在阎君说话之前,范无悔拉起谢白离开了大殿。阎君叹了口气不在说话。
“无悔大人?这到底是咋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呗。”范无悔刚把谢白带到无常居,就看着谢白狗腿的拽着自己袖子,眼里冒着星星。
“上一任白无常等到了他的妻子,上阳间投胎,你正好是傍阴而生,傍阴而死,顺承继位。”额,所以是想说她刚刚运气好,凑了个全阴属性背了上一个无常的锅吗?谢白听了她家无悔大人的话暗戳戳的腹诽,眼珠子眨巴眨巴的来回转。
范无悔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心里一阵好笑,抬头继续说“不过每一任无常要有自己的无常链,你先用普通的魂锁,之后我带你去地下十九层找神铁,为你炼制你的无常链。”
谢白好奇,转头去看他手上的无常链。
玄黑色的环铁一个扣着一个,每个环上都刻着暗红色的梵文,此时正如同游龙一样盘在他肩上,他没有戴那顶无常帽,头发披散着垂在他肩上,眉若劲松,目似星河,薄唇轻启,正在说什么。她盯着他漂亮的薄唇,偷偷地咽了口水。
“咕噜——”
额,空气好像突然了一下。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尴了个尬,谢白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啥时候犯花痴也不能这个时候呀,竟然对着她家无悔大人……
偷偷瞅了一眼,她家无悔不苟言笑的盯她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
“我说,制无常链的时候我来辅助,你自己动手……”嘻嘻,谢白眼尖的看见她家无悔的耳垂上泛了红。等到她制无常链的时候,一定悄悄刻上他的名字,她在无悔看不见的时候悄悄勾起了唇角。
“喂,我告诉你哦,你是黑无常,所以拿黑色的链子,那我是白无常,到时候可是要那白色的链子呢!”
“好——”
“哎哎哎,你别应的那么快呀!我跟你说啊,我的无常链,是要印上地狱远近闻名的彼岸花的!”
“恩——”
“唔,我还想印上和你一样的梵文……”
“可以……”
“最重要的……”说到这,谢白有些恶趣味的停下,想看一看他的表情“还要有你的名字!”
“……”他猝不及防,停顿了一下,正了正身子“好呀——”
……
十年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谢白表示,如果给她一个范无悔,就算是再来十年也没事。毕竟,看着冷面无常害羞的样子,还是挺过瘾的。
她拖着用了十年的魂锁踏进无常居,白色的无常帽险险的勾在她指尖,要掉不掉。
“唉,无悔大人今天竟然还没回来,这是被我赶超了吗?”谢白,很疑惑,平时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见他坐在院子里等她了呀。
推开她的房间,在正中央摆着的是一条新做的链子。环扣雪白,上面彼岸花开的正艳,与之呼应的,是暗红色的梵文。她仔细的看去,在链子的最顶端还用黑色写出了他的名字——无悔!
一片阴影落在了她头顶,扭头,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的,是一条和她的相匹配的无常链,链子的顶端有一个白色的——小白!
“嘻嘻,这是你送我的无常链吗?”
“喜欢?”
“嗯嗯,喜欢!不过……你为什么没有等我呀?”
“你太慢。”
“喂!”
“是骗你的——”只是不想让你受伤而已。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悄悄抹去了黑色无常服上的血迹。
谢白不知道,每一任无常在取神铁的时候都要与十九层的恶灵一斗。上一任白无常没有妻子,而是一继任就丧命在了那……
谢白更不知道,当年如果不是范无悔,毫无魂力的她就要在刚进地府时被扔进十九层。被恶灵撕个魂飞魄散……
不过有他在,小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不开心的事,范无悔暗暗的想。
毕竟,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你了呢,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