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方鸿渐站在游轮上的音容笑貌还挥之不去,转眼间便已阅尽大半个春秋。从归国留学的混沌青年,到沦为人夫的家长里短,一路坎坷,平凡的如此沁入人心,恰若一粒尘埃混进生活的泥潭,让人时而向往,时而又陷入其中,难以抽离。
钱钟书道:“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只有深入其中,才能深谙其道,有时还有些骑虎难下的戏谑。但城外的人儿啊,仍在翘首以盼,渴望早日簇拥其内,心中的理想期待不断蔓延开来,踏入其中,才发现原来不过空中楼阁,太多的肥皂泡泡淹没了生活婚姻的本真,是自己幻化的太美了,生活就是生活。什么是太年轻了,大抵便是如此吧!
很多人对于《围城》,往往看中其中婚姻爱情的精髓。其实在我看来,无论婚姻还是生活的点点滴滴,大可都是一座城。譬如三闾大学,鸿渐去前一番构想,去后又一番模样。大抵人都是充满向往的,太多的梦幻期待于其中,才有了后来经历过后的所感所悟,參破真谛。很多我们向往而不曾踏入的领地,都浸润了太多美好的想象、美化,并不断生根发芽,慢慢滋养膨胀。可一旦深入其中,才发现大有不尽如人意之处,总有种美梦破灭的郁郁寡欢。其实事物本身并没有如此不堪,只怪美梦太美,自己不愿醒来。
在回到主人公的视野,在旁人看来,方鸿渐——一个归国游子,家道森严。实则油墨不满,怯弱低迷。在他的回国归程、事业历程以及爱情婚姻的旅程上,很多时候都是半推半就,都是稀里糊涂。他到底爱谁,他又到底追求的什么。从鲍小姐、苏文纨、唐晓芙,到最后的妻子孙柔嘉。仿佛他的世界都是别人主导的,只有自己稀里糊涂,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包括与孙柔嘉的婚姻,到底他爱不爱她,还是辛楣的玩笑作祟,迷了他的心智。柔嘉与父亲的书信、别人的闲言碎语,以及意外的定亲之举,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方向。鸿渐,糊涂呀!
方鸿渐与孙柔嘉的爱情之旅,从相识的懵懵懂懂到相恋时的甜蜜美好,再到婚后的鸡毛蒜皮、家长里短。怪不得钱钟书说:即使娶了之前那个人,婚后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她了。大抵婚姻便是如此。l两个人的世界突然变作两群人的世界,怎能不多几分烟火气。看他俩一言不合就吵吵的场景,看他俩一句话又和好破功的桥段,被钱钟书深厚的文字功底所感染,虽然时代不同,代入感却很强。这不就是我们的生活吗?
文末祖传的老钟从容自在地打起来,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也许两个人心中都保留那份美好,只不过表达出来却变换了味道,一种关切变成了另一份喧扰。其实无论城内还是城外,都需要彼此的理解和包容,都是一趟需要经营的旅程。就像文章附录,杨绛的《记钱钟书与<围城>》,字里行间流露出浓浓的爱意,又不禁让人艳羡这份爱情,迫不及待想围一座城。只是不知卿愿来否,又敢来否······